之后,力冈赶紧穿上俄式大衣,戴起墨镜,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睿天洞的大门。
“穿俄式大衣的男人”不时地在山形县横堀老人的周围出没徘徊,故意制造紧张的气氛,渐渐地人们就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黑崎盯上了当年的证人们,并对此深信不疑。
穿俄式大衣的男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泉野梅子家。梅子在玻璃窗外看到了穿俄式大衣的男人的身影,便立即给三乡家打了电话。
然而,不久,有人按响了泉野家的门铃。来人是东木贵夫。
梅子看到是东木,长舒了一口气,毫无戒心地让东木进了屋。她哪里知道,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就是东木伪装的。
力冈和东木都有意要杀死梅子。因为梅子曾经劝说自己可爱的侄女尽早与力冈分手。而东木则是因为偷偷地“借用”了不少梅子的贵重物品,每天都在为此提心吊胆。他担心如果就这样被梅子一脚踹开的话,很有可能会以盗窃罪被告上法庭。
于是,第四件杀人案就在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得手了。东木杀了人之后,锁上了大门,从窗户逃走了。当然了,他没有忘记在窗下留下入室和逃走的足迹。他使用的鞋印不用说也是黑崎的。
案件的告破没有给三乡家带来任何的喜悦。因为被害人泉野梅子是伴太郎的亲妹妹,而甲户天洞则是他惟一的挚友,更何况自己的女婿力冈胜竟是凶手之一。不仅仅是媒体,整个社会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桩离奇的案件上。
而惟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浅见的四处奔走、大力活动之下,过去的丑闻最终没有被媒体曝光。案件的起因被定性为金钱上的纠葛;除此之外,梅子和东木之间还加上了情感纠纷;黑崎和额地之死则被描绘成同伙间发生的内讧。
三乡家的人遭此沉痛打击变得异常沉默。整座宅院静悄悄的,像一座被咀咒了的沉睡的城堡。
浅见和饭塚、半田两位警部登门拜访时,三乡家还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夕鹤取消了所有演奏会的合同,一直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这样可不行啊!”浅见由衷关切地说道,“睿天洞的甲户麻矢小姐也很担心你们啊。她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父亲都被人害死了,可她仍然坚强地挺住了。因为年轻人是不应该就此认输,沉沦下去的!尤其是夕鹤,你不仅仅是三乡家的小姐,更是一个公众人物。你捧走了钢琴大赛的奖杯,便注定了另外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失败。一个获奖者是不应该这么轻言放弃的。我希望你们能够认识到这一点。”
年纪轻轻的浅见光彦在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三乡伴太郎面前说教了一番。但是准都没有笑。“谢谢你,浅见君。”
伴太郎深深地行了一礼,转身进屋劝说女儿去了。
“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物啊!”饭塚警部也由衷地说道,“只要浅见君一开口一行动,事情立马就见成效。我以为你来三乡家是来安慰人的,谁知你却反过来训斥了人家一通。结果这样一来,反倒事半功倍了。真是让人吃惊啊,了不起!”
“哪儿呀,没你说得那么好。”浅见像个孩子般的、态度认真地说道,“我只是照我心里想的说出来罢了。像我们这种多余的无用之人,只能像杂草一样生存着。而精英们就应该肩负起精英们的责任。不应该因为辛苦就随意地放弃。这对于支持培养精英分子以及那些对精英们期待有加的无数的普通人来说是太没礼貌了。”
浅见说着说着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也许浅见家的骄傲——精英分子阳一郎的内心深处,也有我这个愚笨的弟弟无法揣摩的苦恼吧。
“确实如此啊,浅见君所言极是!”
饭塚心服口服地说道,半田也在一旁频频点头。
“哈哈哈,什么呀。我说这番大道理不过是为了想听听夕鹤小姐为我们弹奏美妙的钢琴曲罢了——这才是我的本意呢。”
浅见这家伙是严肃不了五分钟的,他羞红了脸,笑了起来。
“那么,浅见君,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黑崎贺久男不过是他们的幌子,实际上早就被他们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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