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雪落,密集的雪花飞速坠落。霜之哀伤似乎如鱼得水,雪越下越大却没有对阿尔萨斯造成任何影响。剑刃一次又一次击中目标,尸堆也越来越高。最后,丧尸士兵溃不成军,该轮到它们的主人了。
“玛尔甘尼斯,你这个懦夫!”阿尔萨斯吼道,声音裹挟在呼号的寒风中,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现身吧!是你激我来这儿找你,现在,出来面对我!”
很快,恶魔领主出现了,它轻蔑的低头看着阿尔萨斯。玛尔甘尼斯比记忆中更巨大,昂首挺胸,耀武扬威,膜翅拍击着空气,尾巴鞭打着地面。它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响指,僵尸士兵便停了下来。
阿尔萨斯对恐惧魔王出场时释放的恐惧气息有所准备。他不为所动,无声的举起霜之哀伤,镶嵌其上的符文发出耀眼光芒。玛尔甘尼斯认出了这把剑,嘴角一扬。
“看起来不出黑暗领主所料,你真的牺牲了战友,拿起了霜之哀伤。比我想象的要强嘛。”
阿尔萨斯听到了这些话,但他脑海里还有另一个温柔的声音。他聆听着,露出狂热的笑。
“省省吧,玛尔甘尼斯。我只听到了霜之哀伤的声音。”
恐惧魔王扬起长角的脑袋大笑。“你听到的是黑暗领主的声音,”玛尔甘尼斯反驳道。它用带着尖锐黑指甲的手指着强大的符文剑。“他通过你用的武器来对你说话。”
阿尔萨斯感觉得到自己脸上没了血色。恐惧魔王的主人……通过霜之哀伤对他说话?但是……怎么可能?这是它最后的花招吗?还是说他被骗了,直接被送上了玛尔甘尼斯锐利的爪心?
“他在说什么,幼稚的人类?”又是一个知情者的嘲讽笑容,恐惧魔王的洋洋自得显露无遗。“我们那位统领死者的黑暗领主告诉你些什么?”
低语再次传来,而这次,笑的却是阿尔萨斯,表情正和恐惧魔王一模一样。现在轮到他知道玛尔甘尼斯所不知道的事情了。
阿尔萨斯将霜之哀伤旋过头顶,巨剑在他手中是那么轻巧而优雅,接着他缓缓的摆出进攻姿势。“他告诉我,复仇的时刻到了。”
对方那双发光的绿色眼睛瞪大了。“什么?他不可能想——”
阿尔萨斯发起了冲锋。
只见这把强大的符文剑锋起刃落。恐惧魔王惊得目瞪口呆,但很快它便勉强抓起了武器,刚刚好挡开这一击。它跳到一边,巨大的膜翅鼓起一阵飓风,阿尔萨斯的满头金发随之狂舞,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平衡和速度。他发起一次次攻击,冷静如冰却又如蝮蛇般灵巧而致命,魔剑放射出渴望的炽光,一个念头闪过他脑际:霜之哀伤感到饥饿。
他内心的一部分顿时因恐惧而颤抖。对什么感到饥渴?
这没什么大不了。他,阿尔萨斯,饥渴的等待复仇,而现在,时候就要到了。每次玛尔甘尼斯刚要施法,霜之哀伤便不期而至将它震翻,切肉削骨,步步紧逼,使魔王疲于奔命,直到最终一击来临。阿尔萨斯感觉到了魔剑的渴切和不耐,他长啸一声,抡剑划出一轮冰蓝光弧,在玛尔甘尼斯肚子上刻出了致命的深沟。
黑血溅出一道弧线,噼噼啪啪的砸上雪地,恐惧魔王倒下了。它脸上还挂着惊愕的表情,就算死到临头,它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打败。
阿尔萨斯呆立着,风雪漫卷,霜之哀伤的符文之光因沾染其上的晦暗魔血而变得朦胧,映亮了整幅胜利的荣耀画面。
“结束了,”他柔声说。
你旅程的一部分,是的,年轻的王子,霜之哀伤低语——还是玛尔甘尼斯提到的那个黑暗领主在低语?他小心的弯下腰,用雪把剑刃擦净。但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很长很长。无穷的力量等你去占有,无尽的学识和掌控之术等你去获取。
阿尔萨斯记起穆拉丁读出的铭文,他的手无意识的移向心脏。魔剑现在是他的一部分了,而他,也是它的一部分。
暴风雪越来越大。王子惊讶的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他挺直身子,握着霜之哀伤举目四望。恶魔的尸体僵硬的躺在他脚下。那个声音——霜之哀伤,或是那个黑暗领主——是对的。
还有更多,更多更多。
寒冬将会教给他。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仗剑而立,放眼望向雪暴深处,他奔向它,全身心的拥抱它。
阿尔萨斯知道自己将永远记得那钟声。它们只有在重要的国事时才会鸣响——王家婚礼,继承人诞生,国王的葬礼,所有这些记录着一个王国的历程的重大事件。但是今天,它们是为欢庆而鸣。他,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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