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警车在我们身边停下,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探出身来问道:“喂,在那边晚会会场上出了什么事?”
“哪方面?”
“比如说有两个人打起来了?斗殴什么的?刚才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们的。”
“我不知道,”康纳说道,“你最好上去看看。”
那警察从车里下来后,挺胸凸肚地朝台阶上爬着。康纳回头望着那座高墙大院说:“你知道吧,现在我们的私家警卫数量已超过警察喽。大家在竞相建造高墙大院,雇佣私家警卫。可是在日本,你甚至可以半夜到公园去,坐在长凳上,不会有什么危险。你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夜晚,都很安全。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遭到抢劫、殴打或杀害。你不必时时回头看看,不必总是提心吊胆。你不需要修建高墙,也不必雇佣保镖。你的安全与整个社会的安全连在一起。你是个自由自在的人。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可是在这儿呢,大家都把自己禁锢起来。门要锁。汽车要锁。一辈子把自己禁锢起来的人跟蹲监狱有什么两样!这真是神经病。这样一个个人都被搞得灰溜溜的。美国人忘记了真正的安全是个什么滋味,他们忘掉的时间太长了。好了,这是我们的车。我们回分局去吧。”
我们的车在街上刚开出不远,就听见市区分局接线生的呼叫:“史密斯中尉,有人向我们要求提供特种勤务。”
“我现在很忙,”我对她说道,“能不能让后备的人顶上去?”
“史密斯中尉,是巡逻警察要求派出特种勤务人员的,是第19区有个‘要访’。”
她说的是有位要人访问。“我明白了。”我说道,“可我手上正忙着一桩案子。把它交给后备人员去办吧。”
“这事就在日落广场大街,”她说道,“而你现在……”
“是的。”我说道。我明白她为什么坚持要我去一趟了,因为我们离那儿只有几个街区。“好吧,”我说道,“是什么问题?”
“是一位要员酒后驾车。报告说是G级加一,姓罗。”
“好吧,”我说道,“我们这就去。”我挂上电话,掉转了行车方向。
“有意思,”康纳说道,“G级加一是不是美国政府?”
“是的。”我说道。
“是罗参议员?”
“好像是,”我说道,“酒后开车。”
那辆黑色林肯牌轿车正停在日落广场大街下坡段的一幢房子门前的草坪上。路边上还停着两辆警车,车顶上的红灯频频闪烁。草坪上有6个人围在林肯车四周:有一位身穿浴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的男人;两个身穿缀有闪光金属片短裙的姑娘;一个身穿夜礼服、浅黄头发的40岁上下的英俊男子;还有一个身穿藏青西服年纪轻轻的人。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我们在电梯里见到的和罗参议员在一起的那个青年人。
巡逻警察拿出摄像机,把强烈的灯光对准了罗参议员。罗参议员身体撑在林肯车的前轮挡泥板上,用一只胳膊挡住照向他脸上的灯光。我和康纳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破口大骂。
穿浴袍的那个人走到我们前面说:“我想知道谁来对此做出赔偿。”
“请等一等,先生。”我边说边朝前走。
“他总不能就这样把我的草坪给毁了,得进行赔偿。”
“请稍等一会儿,先生。”
“他把我妻子吓得要死,她患有癌症。”
我说道:“先生,请给我一点时间,然后我才能告诉你。”
“患的是耳癌。”他还特别强调,“是耳朵。”
“是啊,先生,行啊,先生。”我继续朝林肯车走去。那儿一片亮光。
我从罗参议员的助手身边走过的时候,他跟在我身边说道:“我可以把所有的情况向你做解释,警探。”他大约30岁,具有国会工作人员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和仪表堂堂的相貌。“我相信我能把所有问题都解决。”
“先等一下,”我说道,“让我跟参议员谈一下。”
“参议员身体欠佳,”助手说道,“他太疲劳了。”说着他上前一步挡住我的去路。我从他身边绕过。他赶紧又跟上来说:“是时差反应,这就是问题之所在。参议员这是时差不适的反应。”
“我必须和他谈谈。”我边说边走进明亮的灯光之中。罗参议员仍然用手臂挡着脸。我说道:“罗参议员吗?”
“把他妈的灯关掉,该死的。”罗骂骂咧咧地大声说道。他醉得很厉害,吐字含糊。
“罗参议员,”我说道,“恐怕我得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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