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身一跳,摔进了村枝堆里,他顾不得脸被刮破,用双手紧紧抓住大树枝,使身子脱离了车子。就在那一刹那,激流把车子卷走,冲到了桥下。
车子没了。
他看见莎拉爬到了一堆废物上面,伸手抓住了路旁的混凝土栏杆。他跟着她,冷得直发抖,惊魂未定。不一会儿,他感到一只有力的大手伸下来把他拉了上去。他抬头一看,发现三泳咧着嘴正对他笑。
“朋友,你真走运。”
埃文斯跨过栏杆,倒在地上。他气喘吁吁,筋疲力竭。
他听见远处传来警察的警报声和警察用喇叭喊话的声音。他这才意识到桥上的交通状况,喇叭声此起彼伏,人们惊慌失措。
“来吧,”莎拉边说边把他扶了起来,“你呆在这儿会把别人绊倒的。”
州警罗德里格斯还在忙着让大家上车,可是停车场一片混乱。桥上又发生了交通堵塞,雨下得更大了,人们跑得更快了。
罗德里格斯不无忧虑地瞅了一眼瀑布,注意到深棕色水流的颜色更深,流量比以前更大。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大货车也不在悬崖之顶了。很蹊跷,他想。一般人还认为他们会留下来把紧急逃亡时的情形拍下来呢。
桥上十分拥挤,汽车喇叭声此起被伏。他看见许多人站在桥上,向另一边张望。这只能意味着越野车已经翻下了悬崖。
罗德里格斯不声不响地来到巡逻车后面,找到无线电叫了一部救护车。这时他才听说一辆救护车被叫到了十五公里以北的多斯·开贝扎斯。显然又是一伙猎人喝醉了,发生了火并,两死一伤。罗德里格斯摇了摇头。这些该死的家伙背着一支步枪和一瓶波旁威士忌酒出去,由于下雨,他们只好坐在一起喝酒,你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死了两个人。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特别是在假期里。
10月11日,星期
下午4时03分
“我认为没有必要。”莎拉坐在床上说。她的胸部和双腿都遭电击了。
“请别动,”护士说,“我们在作记录。”
他们正在弗拉格斯塔夫医院急救室的小隔间里,小隔间是用屏风隔出来的。科内尔、埃文斯和三泳坚持要她来这里。现在他们在外面等着。她听见他们在低声交谈。
“可是我只有二十八岁,”莎拉说,“我不会有心脏病。”
“医生想检查你的心电图。”
“我的心电图?”莎拉说,“我的心电图没问题。”
“小姐,请躺下,不要动。”
“可是这——”
“不要说话。”
她躺下来,叹了一口气。她瞅了瞅显示器,上面是白色的波浪线。“真可笑,我心脏没问题。”
“是的,好像没什么问题,”护士朝显示器清楚点头说,“你真走运。”
莎拉叹了口气说:“那么我现在可以起床吗?”
“可以。别担心这些灼伤,”护士说,“时间一长,会自动消失。”
莎拉问道:“什么灼伤?”
护士指着她的胸部说:“只是烧伤了一点皮。”
她坐起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宽大的短外套。她看见被电击过的白色水泡。她也看见了浅棕色锯齿状的条纹印记,在胸部和腹部上,有点像一个个“之”字——
“这是什么?”她问道。
“这是遭电击所致。”
她说:“什么?”
“你遭电击了。”护士说。
“你们在说什么?”这时候一个年轻医生走了进来,模样有点怪,秃顶。显得未老先衰。他看上去很忙也很敬业。他说,“别担心,这些烧伤很快就会消失的。”
“是电击的吗?”
“这很常见。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
“在弗拉格斯塔夫医院。”
“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吗?”
“星期一。”
“这就对了。很好。请看着我的手指。”他伸出一个手指,在地面前上下左右晃动着。“跟我学。好的。谢谢。你头痛吗?”
“痛过,”她说,“不过现在不痛了。你是说我遭电击了吗?”
“哎呀,肯定是遭电击了,”说着,他俯身用橡胶锤子敲打她的两个膝盖,“你没有缺氧的症状。”
“缺氧?”
“缺氧。心搏停止就是缺氧。”
她说:“你在说什么?”
“不记清楚也很正常,”医生说,“你外面的朋友说你昏过去了,其中一个朋友救醒了你,说是花了四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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