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高于海滩大约一百英尺的地方。海浪沿着斜坡已经冲到了足足六十英尺高的地方。
“下一阵会更大。”科内尔说。
大海又平静了几分钟。
埃文斯转向詹尼弗。“听着,”他说,“你是不是想要去——”
她不见了。他立刻想到她是不是已经从车上掉下去了。后来,他看见她滑到了车子的地板上,痛得蜷缩成了一团。她的脸上和肩上都是血。
“詹尼弗?”
科内尔抓住埃文斯的手,轻轻往回推。他摇了摇头。“吉普车里的那些家伙,”他说,“那时她还是好好的。”
埃文斯大吃一惊。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看着她,“詹尼弗?”
她双眼紧闭,几乎没了呼吸。
“不要看了,”科内尔说,“她会挺过去的。”
又一阵海浪涌过来了。
他们已无路可走。他们已经到了小路的尽头。他们被丛林包围着。他们只有等待着,目睹海水形成一堵可怕的水墙咝咝地涌向自己。海浪已经破碎了。虽然这仅仅是冲向山坡的巨浪,但仍然是九或十英尺高的水墙。
莎拉相信他们全都会被卷走,但是海浪却在离他们仅仅几码的地方,减弱了,变慢了,慢慢地退回海里。
科内尔看了看时间。“我们还有几分钟时间,”他说,“让我们尽力而为吧。”
“什么意思?”莎拉说。
“我的意思,是爬到我们力所能及的高度去。”
“还有另一阵海浪吗?”
“至少有一阵。”
“会更大吗?”
“是的。”
五分钟过去了。他们沿着山坡又爬高了二十码。科内尔背着浑身是血的詹尼弗。现在她已经失去了知觉。埃文斯和莎拉扶着行走困难的莫顿。后来,埃文斯索性把莫顿背了起来。
“幸好你瘦了。”埃文斯开玩笑说。
莫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埃文斯沿着山坡摇摇晃晃地往上爬。
又一阵海浪涌来了。
海浪后退时,他们的吉普车不见了。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现在散布着被海水连根拔起的树杆。他们看着这些,非常疲惫。他们争论着:这是第四阵海浪还是第五阵?没有人记清楚。他们认为应该是第四阵了。
“我们该怎么办?”莎拉对科内尔说。
“继续往上爬。”
八分钟过后,又一阵海浪涌来了。这个海浪比前面那一浪要小。埃文斯累得什么也不想做,只是盯着海水。科内尔帮詹尼弗止住血,她的皮肤已经呈现出难看的青紫色,嘴唇也变乌了。下面海滩上已经根本没有了人活动的痕迹。帐篷不见了。发电机也被冲走了。那里只剩下一堆堆碎片、树枝、木块、海草和泡沫。
“那是什么?”莎拉问。
“什么?”
“好像有人在喊叫。”
他们朝着海湾的对面看去,发现有一个人正在向他们招手。
“是三泳,”科内尔说,“那个杂种。”他露齿一笑,“我们希望他能够聪明地呆在原地。他要花几个小时才能穿过这些废墟。我们先去看看直升机是否还在那里或者是已经被海浪冲走了。然后,我们再去接他。”
10月15日,星期五
下午5时04分
午夜时分,位置是往东八千英里的科罗拉多的黄金城,国家地震信息中心记录了一次源于太平洋盆地的一次不规则的六点三级地震,就在所罗门群岛北部。这是一次强地震,但并不是特别强烈。由于这次震动的特殊性,计算机把其归类为一次“反常事件”,这是对于那个地区地震事件的一个极为普通的说法,因为在那个地区三个地壳板块以一种比较奇特的方式重叠着。
国家地震信息中心评价这次地震为与海啸有关的没有相对缓慢运动的地震,因此,没有把其归纳为“海啸引发的事件”。
然而,在南太平洋,这种说法正在重新检验,参照1998年新几内亚的破坏性地震——本世纪唯一一次最具破坏性的海啸——也没有典型的缓慢运动现象发生。因此,作为一种预防措施,计算机在海洋中心转播网络的传感器上作了标记。这个网络在夏威夷的希罗操作运行。
六个小时后,海洋中部的浮标探测到,伴随海啸波列的到来,海平面上升了九英寸。因为大洋中间非常深,海啸常常只能抬高海平面几英寸。在这个特别的晚上,巨大的波阵面通过这个地区时,海上的船只根本没有感觉到。然而,海上浮标感觉到了,并引发了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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