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角大楼疑案(80)

2025-10-09 评论

    这种日常习惯很少改变过。有时她丈夫回家很晚,又喝了很多酒,累得都不愿把口中浓重的酒味刷去,即使这样,第二天早晨仍能一切照常。
    她听到警报器嗡嗡鸣叫两秒之后,就去拿面包,她听了听,没有他脚步的动静。她把面包放入烤箱后,又听一遍。最后她到外面取回了投递的报纸。
    在返回里屋时,她仍没听到他起床的动静。这时她忽然感到了一丝恐惧。两年以前,他们的家庭医生告诉她的丈夫,他太胖了,很可能会患上冠状动脉栓塞。医生告诫说,他不但要减肥,而且要戒酒;要少干一些工作,学会放松。乔-梅兹根本就没按医生所说的去做,她为此唠叨了好几回他也不听。
    她走上了楼梯,进了卧室,看到他还躺在床上。他睁着眼睛,双手叠放在胸前,跟躺在棺材里的姿势一模一样。
    “乔,面包好了。”她说。
    “等一会儿。”他说,但没动地方。
    她走近床,盯着这张熟悉的脸仔细端详起来。他虽然时常惹恼她,但他是个好丈夫,是个好父亲。她之所以生他的气,是由于他在外面喝的酒太多了。
    “乔,你感觉好一些了吗?”
    他一直在盯视着天花板,现在他把目光转向了她,“我想我快要死了。”他说。
    她有好多年没听到这种话了,“为什么?”她问,她认为他没有理由这么想。生活多么美好啊!他们可以开车去逛一逛,或者一起去花园里干活,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
    他把身子倚在了床头板上,揉了揉惺松的眼睛,接着用手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只是太累了。面包在烤箱里吗?我再在床上呆一会儿。”
    她坐在了床边,把她的手放在他叠起的双手上,“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吧。如果你不打算上班的话,就不要着急起来。”
    “我睡不着了,”他说,“别让面包烤焦了。”
    他们坐在了厨房内一个阳光灿烂的角落。
    “想看报纸的哪一部分?”她问。
    “什么也不想看。厄运和世界末日,这些天他们总写这个。”
    她判断了一下他的情绪,忧郁、紧张,但没有生气,“你昨天晚上做什么了?”她问,“你和谁在一起?”
    他点了几个五角大楼同事的名字,“我呆的时间太长了,”他说,“喝的酒也太多了。”
    “今天你想做什么?”她问。
    “闲呆着。”他说。
    几年前,他对无线电操纵模型飞机感上了兴趣,他对此乐不知疲,一连好几个周未他都是在当地的一个飞机场度过的。他把他的光荣与欢乐都融进了他那驾黑白格相间的塞娜172模型飞机上。有时夏瑞尼同他一起去,这时他就让她遥控。她知道她的技巧远不如他,尤其是在落地的一瞬间,但她非常喜欢跟他在一起玩。他那时那么轻松,那么热情洋溢,好像一个活泼调皮的孩子。
    但后来他对这失去了兴趣,她对此感到很失望。他把这架模型飞机丢在了车库里。
    “主意非常不错,”她说,“到外面吃顿晚饭怎么样?很实际的。”
    “好的。”
    他穿上了他的刷房子时穿的衣服,上面沾满了油漆的斑点,这足以说明他刷房子还是个业余水平。“你身上的油漆要比墙上的都多,”夏瑞尼曾取笑过他。从那以后,他就再没碰过刷子一下。
    他去了车库,夏瑞尼收拾了厨房,然后她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
    到了11点钟,她决定去看看他。她为他准备了许多的橘子汁,因为她知道:他喝完苏格兰威士忌和波旁酒后,非常喜欢喝点饮料。她同时为他带去了一盘子甜饼干。她用欣赏的眼光看了一会儿他们家花园中栽种的花草后就向车库走去。车库的门关着。为什么他不把门打开,让新鲜的空气在里面流通?当她走近时,她注意到大门开了几英寸。如果她穿着高跟鞋,那么鞋跟踏在石板上的咔嗒声会被里面的人听见,但她现在穿着托鞋,所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到了门口,她停了一下。如果是平时,她就会推开门,直接走进去,但自从他今早起床后,她就感觉不大对劲儿,她把脚尖顶在了门上,慢慢地把门推开了。她的丈夫正坐在工作台的一只凳子上,面背着她。在他旁边是那架模型飞机上的机关枪,它的枪管用书垫了起来,以便能把枪口对准他的脸,他用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枪管,另一手扣住了板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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