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个侄女隐居和返回期间,发生了一件怪事。
一个明媚的早上,波莱先生怀里抱着一个只有两天大的,而且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来到了市政府。
“我的上帝,波荣先生,”市政府的书记官叫道,“您真够滑稽的!现在您要给他喂奶?!”
“绝对不是,”对方回答说,“但是我想让您看一看。请您想一下,早上一出门,我就发现这个婴儿在门口了。”
“从天上掉下来的?”
“肯定不是从我的兜里掉下来的吧。”
“您打算怎么办?”
“我要为他申报。”
“小孩怎么样?”
“一般。”
“哈!这样的话,我要去找市长。这应该是正常的。”
其实书记员去找的不是市长大人莫代先生,因为他在这个季节住在巴黎,而是市长助理伊泽先生。
当身份官来到后,他既显得惊讶又十分热心。于是,他也大喊大叫并仔细询问了一通,此时婴儿的哇哇啼哭声响遍了市政府的办公室。
“那么,我的朝气蓬勃的男子汉,我觉得你是个早熟的人。你成为埃特尔塔人还不到两个小时,就开始抱怨起来啦!”
“助理先生,他现在根本就不是埃特尔塔人,因为他还没有申报。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来的。”
“好吧,我们给你登记,男子汉。您来告诉我,波莱先生,您是怎么找到这个包袱的。您是否知道他来自何处?如果您真的一无所知,那么,我的老天,我们就得给他起个姓并起个名字啦。”
“助理先生,我是在我的门口看到这个包的。此外没有任何要解释的了。”
“还有随身带的襁褓?”
“是的。”
“我认为他的母亲不是粗鲁的乡下女人。您看一下这个围嘴,上面还有花边呢。”
“我的上帝……”
“甚至还绣了一个字母。您看吧:一个‘N’。”他边说边转向波莱,眼里流露出猜疑:“您确实一无所知?”
“我向您保证,确实是这样的。”波莱神情紧张地坚持道。
“好吧,既然您没有一点记号,那我们就来干吧,我们给他一个什么姓呢?”
一阵沉默,甚至连小孩子的哭喊声也都停了下来。
“噫!确实,”助理连续说,“这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一个男孩。”波莱先生回答道。
“哈!您打开看过了?好!……然后又包上了?……我不知道您还会包裹新生儿……至少您的侄女……”
“这是什么意思……”
“好啦,我们别议论啦,我要尽职责了。”他转向婴儿,“我们给你一个什么姓呢,我的男子汉。”
“您刚才在喊‘我的男子汉’时不是已经给了他一个姓氏了吗?加亚尔,这个姓怎么样?”
波莱对此表示不满意。
“加亚尔,加亚尔,您脱口而出。您没看到这不是一个男子汉,而是一位绅士吗?”
“只要您愿意。”助理说,“可是我们怎么叫他,我的先生。”他挖苦地把组成“先生”的这个词的两个元音拆开,就像是在面对一位君主说话似的。
十分困惑的书记员又介入了:
“既然他不是男子汉,而是先生,那我们就叫他西约尔吧。”
“西约尔,可以。”
“西约尔,可以。”助理也随声附和着,“那么名字呢?”他以一个杂货店跑街的人的语气问道。“当然应该是以字母‘N’打头的名字啦!”
他抓起一本人名字典,找到男性的“N”这一栏,开始数了起来:
“诺贝尔、诺埃尔,尼科代姆、尼古拉、尼凯斯、内斯托、纳西斯和……”他抬起了头,“和……拿破仑。”
“您认为拿破仑怎么样?”波莱问道。“这也是对皇帝的一个敬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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