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没有。”
“他想,您的祖父不可能永远地活下去。于是,他将会同时成为自己当时不得不卖的和韦基一蒙科尔内的两处产业的主人。他最终将成为城堡主,在家乡成为尊贵的和至高无上的人。多么好的复仇计划!我没有夸张吧?”
“没有。”
“这个无赖!当您的祖父知道这桩婚姻之后,是什么态度?”
“他写信给我:永远不要再见到我。于是我们住到了拉罗什福高尔街的小宅子里,这是我妹妹和我从我们母亲那里得到的。当我的小西尔韦斯特出生后,我不得不与他分开,把他交给他人哺养。格扎维埃非常厌恶他。”
“那当然啦。他是干什么的,这个有伟大心灵的格扎维埃?”
“他靠我的嫁妆生活,因为我和伊莎贝尔俩人从父母亲那里继承了一些遗产。”
“我要让他偿还的!……请您原谅。我很容易发火。可这是真的。他必须为他的卑劣行径付出代价的,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他知道您的祖父想剥夺您的继承权吗?”
“哎,祖父也不是偷偷摸摸干的。恰恰相反。我们很快就知道了他跟贝朗戎大人采取的措施。格扎维埃都要气疯了。这是一个非常狂暴的人。就在那一天,他把罪恶之手举到了我的头上……”
她从手袋里取出一条小手绢,擦了擦眼。
“他把一切责任都归罪于我。”她喃喃地说道,“我就像生活在地狱里一样。此时,战争爆发了。我想:‘他会被动员入伍……他可能会被杀死……’是的,我是那么不幸,以致希望用他的死来解脱我自己。可是他成功地避开了上前线。只是到了一九一五年,他才被征召。我当时也松了一口气。我再也不要忍受见到他的痛苦了。战争爆发之后,我的妹妹跟我住在一起。我们二人过着平静的生活。当然,我们没有祖父的任何消息,他是不愿意离开他的城堡的,我也差不多轻松了下来。这么多的纠纷和烦恼已经使我精疲力竭了。遗憾的是,格扎维埃负了伤,比较轻的伤,而且成功地复员了。于是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甚至还要糟。格扎维埃投身到战争后勤供应的投机上。我始终弄不清他的生意是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非但没赚到钱,还赔了钱。可我又什么话都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他给了我儿子一个姓。”
罗平缄口不语了。他太受感动了。他甚至有一段时间还在怀疑这个年轻女人做了更坏的勾当。他在欣赏着,她的侧影在面纱的作用下更富有诗意,尽管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她的头总是那么高傲地抬起。
“我请您原谅。”他终于说,“我以为……啊,不,我喜欢保留我自己认定的东西。”
列车在岔道上摆动着。罗平认出了列车驶过的机车库和仓库。
“快。我们很快就要到了。您的妹妹呢?”
“她已经死了。她被杀害了,在去年,在耶稣受难日那一天,就在她经常去的那座圣热尔韦教堂。您还记得德国人用大炮朝着巴黎轰……”
“拉贝尔塔炮。”
“是的。那一天有很多死难者,其中很多人未能被辨认出来。”
“您的妹妹也在其中?”
“是的。是格扎维埃不让我宣布伊莎贝尔的死亡的。他撒谎说她出门旅行了。况且,我们也很少联系……”
“我明白。是遗产继承问题,对吧?在您的祖父死后,您只需要摆脱她,那么遗产的最大部分就会落到您的手中了。”
“哎呀,格扎维埃的计划可不止于此!他想独自一人成为城堡主和葡萄园的主人。所以他马上就要强迫我,就是现在,把我的财产馈赠给他。”
“这一手真漂亮。”罗平叫了起来,“当然啦,做为伊莎贝尔,您完全有权把您拥有的一切留给您的姐夫。可是贝朗戎公证人会感到吃惊……”
“我不是在他那里签署证书,而是到另外一个公证人那里,在芒特,诺布兰公证人那里,就在小麦市场广场。”
“为了修改这异乎寻常的决定,您将怎么跟他说呢?他要是以为伊莎贝尔是蒙代伊的情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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