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正好来了。快让他进来。”
居斯塔夫-佩尔蒂埃是一名化学家,罗平经常为了一些复杂的检验去找他。这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比较随便,面目秀气,举止却有点笨手笨脚。当他看到罗平拄着手杖时,他就指指点点地吓唬他。
“您,我亲爱的朋友,您应该……”
“我们等一会儿再争吵。先请坐。先谈谈这张钞票的情况吧?”
佩尔蒂埃从他的钱包里取出那张五十法郎的钞票,戴上眼镜。
“所有的方面都很好。”他说,“当然,我不属于铸币部门,但我奢望能自己设法把它弄明白。我认为它不可能是仿造品。要么就是造假币者设法弄到了法兰西银行的用纸,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即便这种情况存在,那要刻版人怎样地灵巧才能制出这么完好的图案呀。好的刻版人是有,这我同意。但是毕竟太少了。而且,一般情况下,大家也都认识他们。他们也知道法律对伪造者是绝不容情的。不,我觉得这张钞票是真的。它进入流通已经有四五年了,我是按照序号这么说的,但我也有可能弄错,因为我只是一个简单的、普通的化学家。我还要说它用得很少,它既没有怎么用过,也没弄脏过。在某个时候,它被弄皱过,然后,它又被熨斗弄平了……只是熨斗过热了,因为我发现在左角上有橙黄色的印迹,在上边……我猜想,这项工作是由一个男人完成的,因为女人会很好地掌握热度的。”
他把钞票递给罗平。后者接过后看了很久。
“我谢谢您。”他最后说,“这真是遗憾……我多么希望它是假的呀。我甚至据此编造了几个有趣的假设。只好算了吧。”
他们喝了一点波尔多葡萄酒,又聊了一阵子,但是罗平却陷入了沉思。在佩尔蒂埃走后,他躺下去,闭着眼睛。既然蒙代伊如此费功夫,如此细心地把这张五十法郎的钞票藏起来,那就一定是为了某种确实的理由。是什么理由?为什么要把它熨平,要让它显得像新的一样?难道是一种纪念?是位亲爱的人的礼物?可是做为礼物,通常都是一个物件,而不会是钞票呀。那么是一种吉祥物?这张钞票或许与蒙代伊的某个决定命运的事情有牵连?现在回答还为时过早。那么是什么呀!确实有必要这么大伤脑筋吗?蒙代伊事件到此结束。
“最好是忘掉失败。”罗平这样想着,他也就放松下来了。但是前门厅的说话声马上又把他从半睡眠状态中唤醒。他马上就按铃叫阿希尔。
“是谁?”
“雅克-都德维尔先生。”
“告诉他进来。”
“先生指示我……”
“是的,牲口。我不想见任何人。可是都德维尔,这不是一个随便的什么人……”
“啊!好的,先生。”
雅克-都德维尔被带了进来,两个人热情地握了手。
“你兄弟怎么样?”罗平问道。
“他友好地问候您。”
“你真好,来得这么快。”
罗平朝警探指了指一张扶手椅。他又记起了都德维尔兄弟过去为他提供的所有服务。他们的献身精神、他们的经过所有考验的忠诚多少次地帮他从逆境中摆脱出来。罗平始终把他们视作是自己最可靠的警员,这就是为什么他让他们进了警署的原因。
“在蒙代伊这个事件中,有什么特别令您感兴趣的东西呢?”都德维尔问道。
“什么也没有。就算是完全出于好奇吧。你们两个人了解我,我无福消受清闲。”
他指了指散乱在地上的报纸。
“所以我才给你们打电话的。”他继续说,“我想象着事情的经过,仅此而已……特别是我不得不呆在家里时。好在现在好多了。我听你的。尽量别遗忘什么。”
“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因为您已经看过报纸了。是副主管韦贝尔负责调查。”
“啊!可怜的韦贝尔!总是那么固执吧?你们不应该每天跟他嘻嘻哈哈地。当然啦,你们已经审问过蒙代伊夫人啦?”
“是的,她一从瓦尔蒙杜瓦回来就审问过。她极有规律地去那里看他们的儿子,一个漂亮的五岁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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