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什么细节,”她说,“绝对不是细节。”
她直勾勾地盯着拉乌尔。她停厂片刻,就又迟疑不决地问:
“您说,您撕下了登记簿上的那一页纸儿?”
“对。”
“请给我瞧瞧吧。”
拉乌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页纸来。这页纸上分成六格,每一格印着一个问题,并且填上了旅客的答语。
“我丈夫的签名呢?”
“在这儿,”拉乌尔说,“就是这位‘格尔希尼先生’。这个名字是您丈夫的假名。您认出了他的笔迹吗?”
她点了点头,没有辩驳。接着,她又仰望着拉乌尔,说:
“在这张纸儿上,怎么没有女人的签名?”
“当然没有。那个女人是几天之后才来旅馆的。给您瞧吧,我还拿到了另一页纸儿。签的名字是:安得勒奥尔夫人,来自巴黎。”
用特朗德叽哩咕噜地念:
“安得勒奥尔夫人,安得勒奥尔夫人……”
“您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吧?”
“压根儿不知道。”
“您认不出这是谁的笔迹吗?”
“一点儿也认不出来。”
“其实十分明显,这是伪造的笔迹。不过,只要仔细地察看一下,就能发现很有特征的个别标记。譬如,字母i顶上的一点偏到右边了。”
过了片刻,珀特朗德结结巴巴地问:
“您怎么提到个别标记?难道您有进行比较的材料?”
“是的。”
“您有这个女人的笔迹材料吗?”
“有。”
“但是……看来……您已知道这个名字是谁签的?”
“知道。”
“如果您辨认错了呢?”她愤慨地忽然站立起来,吼了一声,“因为您也会搞错的……两种笔迹即使相似,但也未必是一个人的。请您想想,您的指责多么严重!”
她沉默下来,看着拉乌尔,一会儿是祈求的眼神,一会儿又是挑衅的目光。然后,她却支持不住了,倒在一张扶手椅上,哭了起来。
拉乌尔给她充分的时间逐渐恢复理智。他朝珀特朗德倾过身去,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沉稳地说:
“不要再哭了。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但是,请您说说,我的假设是否符合实际,我该不该继续追究下去?”
“符合实际。”她的话几乎难以听清,“很准确……都是实情。”
她一下子握住拉乌尔的手,握得紧紧的。她的眼泪掉到了拉乌尔的手上。
“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样的?”他问,“简单地告诉我一下,让我知道就行了……以后,必要时再谈。”
珀特朗德哑声哑气地说:
“我的丈夫并不像您想像的那么心狠手辣……当初,外公交给他一封信。那封信本来应该在外公去世时当着公证人的面启开的,但我丈夫却私自把它打开了,得到了那份遗嘱。”
“这是您丈夫给您作的解释吗?”
“是他。”
“这样的解释完全是杜撰的。您丈夫和蒙代修先生的关系亲密吗?”
“不怎么样。”
“既然这样,您外公怎会把遗嘱交给他呢?”
“因为……。不过,我向您讲的情况是他在外公死了几个星期之后才告诉我的。”
“关于蒙代修先生的遗嘱,您长时间守口如瓶,也就自然成了您丈夫的同谋…
…”
“这我明白…所以我万分痛疚。由于贪图更多的钱财,我们就觉得,外公照顾卡特林娜的利益,而损害了我们的权利。金粉的事使我的丈夫利令智昏。我们主观地认为,外公为了隐藏炼金的秘密,把小城堡和小河右边的大块土地给了卡特林娜,从而想让妹妹拥有大量的财产。”
“然而,她一定会把财产分给你们的。”
“我相信她会那么办的。但是,我受到丈夫的控制,胆量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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