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上午去见柯斯莫-莫宁顿的吧?”
“星期五上午。”
“从上午到晚上你把遗嘱放进保险柜以前,那份遗嘱放在什么地方?”
“大约放在写字台抽屉里。”
“有人开过你的抽屉吗?”
勒佩蒂依显得惊住了,答不出话来。
“怎么?”佩雷纳又问。
“怎么!……是的……我想起来……是有点不对头……那天,那个星期五。”
“您能肯定吗?”
“对。”
“那天我吃了午饭回来,看见抽屉没有锁上,就把它锁上了,当时没起疑,也没怎么在意,今天才明白……才明白……”
这样,堂路易-佩雷纳的假设就逐步得到了证实,确实,他是凭几个疑点作的假设的,可是首先他凭的是一种直觉,一种洞察力,他没有经历这些事件,却能巧妙地把这些事件串接起来,在他身上,这种直觉和洞察力真是叫人惊异。
总监说:“先生,您得承认,您的诊断,多少带点偶然性,我们很快就可以用更客观的事实来检验您的假设。我派了一个部下去调查此事……现在他应该在这儿了。”
公证人问:“是调查柯斯莫-莫宁顿的继承人吗?”
“首先是调查继承人。两天以前,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搜集到许多材料,甚至了解……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今天曾对我的秘书说,一个月前发生了一起暗杀案。柯斯莫-莫宁顿先生不是刚好死了一个月吗?……”
他说着果断地按了铃。
他的秘书立刻跑进来。
“韦罗呢?”
“还没有回来。”
“先生,您很清楚,韦罗要是在这里,我们自然知道!”
“他在这里。总监先生。”
“什么?”
“总监先生,请原谅我的固执,我是说,一个人进来了又没有出去,当然还在这里。”
“难道他躲起来了吗?”总监越来越生气了。
“不,也许昏过去了,病了……或者死了。”
“那么他在哪里呢?”
“就在那个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并没什么东西,只有一扇门。”
“什么门?”
“洗手间的门。”
“好!总监先生,韦罗昏昏沉沉,以为是从您的办公室进您秘书的办公室,谁知进了那间洗手间。”
总监立即奔到门边,正要开门,又退了回来。是害怕吗?是想摆脱这令人吃惊地、如此自信地发号施令,就像操纵了事件本身一样的人的影响?
总监说:“我真不能相信……”
“总监先生,请记着,韦罗的情报也许可救两条人命。耽误一分钟就少了一分钟。”
总监耸耸肩膀。可是佩雷纳的神气让他信服了。他推开门。
他没动,也没叫,只是嗫嚅道:
“啊!这是真的吗?”
借着从窗户毛玻璃上透进来的黯淡日光,大伙儿看到洗手间地上躺着一个人。
“侦探……韦罗侦探……”接待员奔过去叫道。
他在秘书帮助下,扶起韦罗,放在办公室一把扶手椅上。
韦罗还活着,只是心跳微弱,几乎听不到。嘴角流出一线涎水。两眼无神。但脸上有几块肌肉还在抽搐,也许是一种至死不泯的意志的作用吧。
堂路易低声说:
“总监先生,您看……褐斑……”
在场的人都觉得恐慌,有的按铃唤人,有的开门叫人来救。
“医生!……”总监吩咐道,“快请医生……还有教士……不能让他……”
堂路易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没有用了,”他说,“不如尽量利用这最后的几分钟……总监先生,您允许吗?……”
他朝垂死的人俯下身,把那摇摇晃晃的头靠在椅背上,十分温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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