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去看看野之宫老人的房间了吗?”
“去啦。”纱世子点点头,脸上掠过阴影。
“好像一直没回来过。”
“不过,如果是出去了,在昨天晚上那么大的暴雨中,回来倒是奇怪的了。”
鹿谷把两个胳膊肘放在桌子上,交叉的双手托着尖尖的下巴,他稍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塌陷的公路怎么样了。”
“刚才叫田所用电话去打听了一下,说是刚开始修复工作,到晚上大概就差不多啦。
鹿谷不想再等福西,一个人先吃起饭来。可能是头疼的缘故吧,他时而放下筷子揉揉头部。不过,食欲依旧相当旺盛。
他默默地吃净盘中的食物,津津有味地喝干了咖啡。然后就正正经经地开始说起来:“伊波女士,还是那件事,我反反复复想过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答案。”
“是昨天晚上说的那个吗?就是您说的:‘沉默女神’是指钟塔上的钟吗?”
纱世子一边想着昨晚在机械室的情景,一边抬眼看着鹿谷的表情。
“是的。”鹿谷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想法有点超出常规,到底是不是正确,我心里还没把握,搞不好也许完全猜错了。”
“您能讲给我听听吗?”纱世子正正身子说。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两扇关着的房门。
“噢,福西回来了吧?!”
鹿谷自言自语说。纱世子还没来得及说“请进”,门已打开了,鹿谷猜错了,进来的是佣人田所嘉明。
“有什么事吗?”
纱世子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比自己还矮小的半老男人。
“出了怪事。”田所一边向身后看,一边回答。神情十分慌乱。
“怪事?”纱世子想了一下,慢慢站起身来,“怎么啦?”
“大门口的地板弄脏了,那边……那个,好像有血,是血弄脏的。”
“你说什么?血?”
“血?”纱世子和鹿谷同时叫出声来。田所紧皱着扁平的鼻子,点点头。
“那边——血迹是从旧馆的走廊里出来的,怎么说呢,就像有人拖出来了什么东西,我实在害怕,所以……”
“伊波女士,咱们去看看吧。”
鹿谷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碰响了桌子上的杯盘。他那微黑的脸,顿时变得苍白。
过了一会儿,纱世子从厨房抽屉里拿出钥匙,把锁着的大门打开。
时间正是下午两点半。“混沌”杂志采访组一行人进去之后,已经过六十八小时三十分钟。
他的意识从可怕的黑暗底层漂浮上来的时候,等待他的依然是一片黑暗。
四周漆黑,他用力睁开眼睛,眨了几次依然什么也看不见。他举起右手放在眼前照一照,不只是手的轮廓,连影子也看不到。
他仰面朝上躺着,脊背上感到又凉又硬,他猜想这是地板。
这是在什么地方?在朦胧的意识中,他问自己。
我在干什么?
脖子的后边——头后部下方,感到剧烈的钝痛。这疼痛如同一个有生命、有意志的活物,它在后脑似乎已筑起了巢穴。江南想用力坐起来,刚一动,一阵疼痛立即袭来,由头部一下于窜到肩上,耳朵上,又穿过头盖骨,直达脑子的中心。
江南低声呻吟着又倒在地板上。
记忆好似一个不定形的阿米巴虫,它在脑中随着疼痛的节奏,反复收缩变形,过了好一阵时间才逐渐地固定成形。这样,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江南才逐渐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想起来啦——
瓜生为了寻找跑出去的小梢,一个人去了“钟摆轩”,自已等小早川平静下来之后也追了过去。
在那里见到了瓜生的尸体,脑顶已被打破,仰面躺在起居室的书桌前面。他右手紧握着音乐盒内的照片。我自己在思考他临死之前想留下什么讯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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