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小早川穿着下摆拖地的黑色“灵袍”,坐立不安地围绕圆桌走来走去,口中重复着已经连续说了几十遍的一句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敲响了五点,报时声震撼了大厅里那沉滞的空气。小早川悔恨交加地怒视着周围的钟表。
“能请您把事情的经过再明确地说一遍吗?”这时,瓜生不慌不忙地对小早川说道。他两肘顶着桌边,并把下巴颏托在交叉放着的两只手上。这个青年比小早川小二十多岁,然而相比之下却表现得相当沉着。
“昨晚三点左右,江南先生偶然看到光明寺女士的身影,便尾随在后面。她进入本来上着锁的‘钟摆轩’,并在里面和谁说话。不一会儿从室内传出物体撞击的声音,时间在三点半左右。江南喊她,却没有回答。”
“那么当时你为什么没有马上告诉别人呢?江南先生。”
“我说不清原因。”江南仿佛是在接受刑警讯问似的,以一种嫌疑犯的心情如实地回答问题。
“也可以说是当时缺乏一种现实感,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就……”
“嗯——。”瓜生从容不迫地用手向上拢着垂在前额上的头发,说道,“就是说,刚才两位去了一看,门锁被打开,室内所有的钟表均已被破坏。卧室的地毯上沾着血迹样的东西,掉在旁边的钟表停在三点半上。——由此而不难想象昨晚在那儿发生了什么事嘛!就是说情况是这样的——光明寺女士事先已同某人约好昨晚要在出事的房间见面。在那儿和对方发生了口角,对方狂怒至极,举起身边的座钟打死了她。江南先生听到仍东西的声音觉得可疑,便从外面呼喊光明寺女士,此时对方——叫作罪犯吧——罪犯理所当然地还在室内。罪犯等到江南无可奈何地离开之后,把室内的钟表全部摔坏,而后将她的尸体……”
“请您别说啦!”渡边听得胆战心惊。
“什么尸体不尸体的。”
“罪犯当然要把她的尸体隐藏起来。藏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去。”
瓜生只是瞥了渡边一眼,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重要问题有三个。罪犯是谁?尸体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破坏室内的钟表?”
“可是,民佐男!”河原崎说:“你问罪犯是谁?要知道在这座房子里只有我们几个人呀!你的意思是说——”
“罪犯就在其中!是这样吧?”
“哼!”河原崎夸张地摊开两只手,继续说道:“那么这个罪犯就是编辑部三位先生中的一个了。因为我们都是昨天才第一次同光明寺女士见面的,没有理由去杀她嘛!”
“我也是初次和她见面呀!江南君不也是这样的吗?”内海红头胀脸地反驳道。
“那么小早川先生呢?”小早川被瓜生这么一问,膝头一斗索,说道:“你在怀疑我?”
小早川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不知何时掌握了现场主控权的白面书生。
“不错,我是和她以前就认识。”
“我并没有想怀疑您呀!对拉,关于昨晚光明寺女士的行踪,那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啊!”小早川愤然不平地予以否定,但他那副不知所措的表情却是无法掩盖的。
“这是幽灵搞的鬼呀!”短暂的沉默之后,小梢突然冒出这么句话。她那副一本正经的神情说明她绝非是在开玩笑,她看着圆桌周围的人说道:“昨天的招魂会那么不严肃,一定惹怒了宅院里的幽灵!你说是吧?瓜生君。”
“你是说她被鬼神给拉走啦?”
“是呀!”
“照你的说法,摔钟表也是幽灵之所为啰!”
“由于幽灵受到了亵渎!”
“哎呀呀!算了吧!”瓜生耸了一下肩膀,说,“喂,小梢,我不知你是否真的那么认为,但是如今你必须更现实一点来考虑问题呀!”
“可是——”
“如果要求从现实出发考虑问题的话,那么我觉得你所说的什么杀人啦、尸体下落不明啦等等,也不是很现实的态度呀!”河原崎用半讥讽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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