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家伙以为他还在意大利呢。
“说奇也不奇。”他说,“当我离开圣莱摩去热那亚时,一种特殊的敏感,或者说是一种神奇的预感,促使我想立即跳下火车(但勒巴努把我拉住了),然后又促使我冲到车门前拉下门上的玻璃,盯住那个把您的口信带给我的使臣旅馆的搬运工。就在这时,那个所谓的搬运工正笑眯眯地搓着手,样子非常得意。我突然醒过味儿来,我上当了!我被德珀勒克耍了,正像您也被他要了一样。于是,
往日的许多细节一下子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全然明白了那家伙的意图,再耽搁1分钟,后果就不堪设想。我承认,当我想到自己将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时,心里绝望极了。一切都取决于火车到达期间,我能不能在圣莱摩车站再次找德珀勒克的那个密使。这一回运气总算不错。火车在下一站一停,正好有一辆开往法国的列车进站。等我们换乘这趟火车到达圣莱摩时,那家伙还站在那里。我完全估计对了,他头上果然没有了那顶搬运工的帽子,身上也没有了那件搬运工的工作服,而是换了一顶便帽和一件短上衣。他上了二等车厢。对我们来说,只是从这时起,才算胜券在握了。”
“可您究竟是怎样……”克拉瑞丝问道。她虽然心神不宁,可还是被罗平的叙述深深地吸引住了。
“怎样到了您身边,对吗?噢,上帝!那是因为我们紧咬着那个亚可布先生不放!我知道他肯定是回来向德用勒克先生汇报的,所以就没有去干扰他。果然不出所料,他昨天在尼斯一家小旅馆住了一宿,今天就在‘英国海滩’上与德珀勒克碰了面,他们谈了很久。我一直跟着他们不放。后来德珀勒克回到旅馆,让亚可布在楼下电话室对面的走廊里等着,自己乘电梯上了楼。10分钟之后,我就打听到他的房间号码,还知道了一天前有一位夫人住进了他隔壁的130号房间。
“我想这一次咱们总算成功有望了,我对格罗内尔和勒巴努这样说。我轻轻地敲了敲您的房门。没有回答,门也锁着。”
“那你们……”克拉瑞丝问道。
“那我们,就把它打开吧,您以为世界上只有一把钥匙能开这把锁吗?这样,我就进了您的房间。里面没有一人,而与隔壁房间相连的那道门却留着一道缝儿。
我们就从门缝里钻过去。最后,在我和您、德珀勒克……以及放在壁炉台上的那包烟丝之间,就只有一道门帘相隔。”
“您早就知道瓶塞藏在那里面?”
“在巴黎搜查德珀勒克办公室时,我就发现这包烟丝不见了。还有……”
“什么?”
“还有,在德珀勒克被关押时的供词中,‘玛丽’两字是全部的谜底。而‘玛丽’两字实际上不过是另一个词的两个音节,这是我在发现烟丝不见以后才意识到的。”
“另外一个是什么词呢?”
“马里兰……马里兰烟丝。德珀勒克只抽这种烟丝。”
罗平说着,笑了起来:
“咱们大家都被愚弄了,您说对吧?德珀勒克也真狡猾,害得咱们到处乱找乱翻!我还居然拧开了所有的灯座,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一个玻璃瓶塞!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而且谁也不可能想到(别管他观察力多么敏锐)应当把这包马里兰烟丝盒打开,揭开这条在税务局监督下封口、粘合、盖章、贴上印花并印上日期的封带!
你怎能想象,国家机关竟会与此等丑恶勾当同谋!税务局竟也参与了这种阴谋活动。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烟草专卖局也少不了干一些蠢事,它会制造划不着的火柴,香烟里可能会混进草棍,而由此去怀疑它跟德珀勒克共谋,把27人名单藏在里面,以逃避政府的合法搜查和亚森-罗平的耳目,这中间好像差距太大!不过,只要像德珀勒克那样,用手先按一按这条封口的带子,把它弄松了,取下来,把这黄颜色的纸捏一捏,再把烟丝向两边拨开,瓶塞就可以从容地放进去了。然后,再按原样把它封好。在巴黎时,本来只要把这包烟丝拿在手里仔细看一看,就会破这个谜。然而这包烟丝,这包由税务局检查通过的马里兰烟丝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不容置疑的,所以没有一个人想到把它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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