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不久,天又下起了大雨,这种天气不会有多少观刑者。监狱周围的酒店接到紧急命令,一律在清晨3点前关门。两个连的步兵把守人行道,如发生紧急情况,还会立即增派一个营的兵力来守护奥拉戈大街;军队防卫之间的空白地带,有卫戍警备队在巡逻,还有治安警察一帮人马来往巡逻;总之这次行刑戒备森严,非同寻常。
在一片凝重气氛中,断头台被安置在奥拉戈街与撒恩台街交叉处的一块空地上。
人们可以听到阴森恐怖的拭刀声。
到了清晨4点钟,人们冒着大雨纷纷前来观刑,一些人唱起了歌。大家要求点亮灯笼照明,并扯开遮住断头台的帘子。由于断头台前面放了很多障碍物,距离太远,许多人看不清架子下部,所以纷纷提出抗议。
这时开来了几辆汽车,上面乘坐着身穿黑服的政府人员。人群中一片鼓掌声和叫喊声。喧闹之中,又开来了一队骑兵和卫戍士兵,把人群向后驱赶,使断头台前留出一块300多米宽的空地。接着又增派了两个连的军队加强警戒。
嘈杂声渐渐消失。漆黑的夜幕开始发白。
雨也突然停了。
监狱里面,死回牢外边,走廊前后,穿黑制服的官员们在低声交谈。
普拉斯威尔正在同检察官说话,检察官还有些不放心。
“您绝对放心,绝对用不着担心。”普拉斯威尔说,“我可以打保票,绝不会出任何事故。”
“下面没有报告说发现了什么可疑迹象吗?秘书长先生?”
“没有任何可疑迹象。不仅如此,我们已经控制住了罗平,所以不会再发现可疑迹象了。”
“真的吗?”
“是的,我们发现了他的隐居处,我们已经包围了他在克莱希广场的住所。他是昨晚7点钟回到那里的。此外,我们已经掌握了他想搭救两个同伙的企图,这个企图在最后一刻终于失败了。所以,我们可以高枕无忧,处决将会顺利进行。”
“为这次处决,总有一天人们会后悔的。”吉尔贝的律师听到他们的话以后在一旁说道。
“您仍然认为您的委托人是无辜的?亲爱的律师先生?”
“对此我坚信不疑,检察官先生。这个将要被处死的人确实是无辜的。”
检察官无言了,停了一会儿,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个案件审理得恐怕过于仓促了。”
律师激动地一再说:
“一个无辜的人就要死去。”
行刑的时间已经到了。
沃什勒在前。典狱长打开他的牢门。
沃什勒从床上跳起来,瞪着两只惊恐的眼睛看着进来的人。
“沃什勒,我们奉命向你宣布……”
“住口吧,别说了,”他喃喃地说,“别说了。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走吧。”
他那样子像是巴不得尽快结束这场噩梦,所以非常顺从地作刑前准备。他不想别人再对他多说一句话。
“什么都不要说了,”他重复道,“……什么?让我忏悔?没有必要。杀人偿命,这是理所当然的。咱们的帐就两清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来,问道:
“请告诉我,我的同伴是不是也要……”
当他得知吉尔贝将跟他一同上断头台时,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看看在场的人,似乎还要说点什么。但最后他耸了耸肩,小声说道:
“这样也好……我们是同伙……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当人们来到吉尔贝的牢房时,他一直是醒着的。他坐在床上,做完那最后的宣判,想站起来,可他全身颤抖,像一具摇摇摆摆的骷髅,然后又悲痛地倒下去。
“噢!我可怜的妈妈!……可怜的妈妈啊!”他悲伤地哭喊着。
当人们想向他询问这个他过去从未提起过的母亲时,他突然停止哭泣,大声抗议道:
“我没有杀人!……我不想死!……我没有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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