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后,火把熄灭了。说笑声也随即停了下来。
此时,韦尔蒙趴在地上,在杂草和树木之间匍匐前进着。他不时地选择着树叶和小灌木挡住的某些地形。
他就这样来到了挂绳子的桩柱前,绕着大帐篷转了一圈。突然,第二顶帐篷的篷布被掀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溜了进去。
“是您吧,奥拉斯?”一个稍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着。
“帕特里希娅?”
“是的,帕特里希娅。快,进来!”
就在他要碰她的时候,她又开口说道:
“我在黑暗中看到了您的到来,我在静寂中听到了您的声音。”
他激动地把她搂在了怀里。她的嘴唇紧贴着他的耳朵,悄声地说:
“快逃……贝舒探长和警署的人在找您。玛菲亚诺已经通知了他们您就在红房子里。”
奥拉斯-韦尔蒙蔑视地冷笑起来。
“哈!”他说,“我明白为什么他们敢在我身边安营扎寨了。因为警署的保护使他们有恃无恐了。”
“快逃,我求您啦。”年轻女人又说。
“您愿意这样吗,帕特里希娅?”
她嗫嚅着:
“我害怕……我为您担心……我已经没有力量了。”她最后补充道。
他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把嘴唇贴了上去……
她没有反抗……
满月把它那纯洁的银光洒在了这温柔之夜。在沉睡的乡间的宁静中,混杂着千百种细微的声音:有地上升腾起来的生命的簌簌声,还有夜鸟不时地、自由自在地从一个树枝飞向另一个树枝的声音。远处欢畅的流水把它水晶般的和谐洒落下来。宁静的夜晚为并肩躺在帐篷里的这对恋人提供了休息的温床。有时,奥拉斯在半睡眠状态中伸出手来抚摸他的一动不动的同伴的肩膀,以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她就在身旁。因为形势是如此地不可思议,以致他都在怀疑这是否是真的。
清晨时分,曙光的第一束光从顶篷的缝隙处射了进来。奥拉斯坐起身来,他再一次地把手放到了就在他身旁的那只手臂上……但是,他大吃一惊,颤抖了,害怕了……他摸到的手是冰冷的,很凉……像冰一样……
奥拉斯恐慌地俯下身去看那躺在床上的一动不动的人……射进帐篷里的光线太昏暗了,他看到的是一张罩着薄薄面纱的脸。在半袒露的胸部,在左边Rx房的下面,插着一把匕首……他怕得要死,把身子再次俯下去,耳朵贴在冰凉的皮上……再也听不到心脏跳动的声音了。
就这样,像人们睡觉一样,她安然地死去了……如此恐怖的死亡,致命的伤只是让她在情人的怀中抖动了一下,所以他也就没有察觉出来。
奥拉斯跑到了隔壁的帐篷。玛菲亚诺和他的人都不在了。他一分钟也不敢耽搁,马上一口气跑到了红房子,去找帮手。
在红房子的前门厅,他碰上了出来准备进行早晨巡查的维克图瓦尔。
“他们把她杀了。”他对她说着,眼里已经合满了泪水。
维克图瓦尔天真地问道:
“那么她死啦?”
他怔怔地望着她。
“是的,她死了。”
老保姆耸了耸肩。
“不可能!”
“可是我告诉你,一把匕首就插在她的心脏上。”
“可是我对你说:不可能。”
“为什么?怎么会呢?这是什么意思?你有证据吗?”
“这表明我的判断,她没有死……一个女人的直觉,这就是所有的证据。”
“那么你以女人的直觉给我什么建议呢?”
“赶紧回到那边去,医治伤者,别离开一步。保护她,以防再发生新的袭击。”
她止住话茬。一阵急促的哨声在花园的某个地方响了起来。
奥拉斯-韦尔蒙跳了起来,他惊呆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帕特里希娅发出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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