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老军士说了意图,然后带着他和队伍向营地靠拢,直到距离营地最多还有一百步的地方才停住。在这里我让他们站成一排,最右边的人紧靠在岩石上,然后依次向左站成一个圆弧形。同样在副官那边,我也将这样部署,让他右边最后一个人和军士部队的左端相呼应,这样两边的士兵就在敌营外面构成了一个半圆的包围圈,它的直径就是水井旁的无法攀登的岩壁,猎奴匪帮谁也无法在这里逃脱。我下了命令,对任何要逃跑的匪徒立即开枪射击。
我本来应该立刻回到副官那里去,但我想到了那些女奴们,想到如果真的开枪射击,会引起她们的惊慌。这不仅是可能的,而且几乎肯定会发生,如果她们真的乱跑起来,我们的人就会很难办了,因此我觉得应该向这些妇女通报。我向营地爬去,选中了费萨拉酋长女儿玛尔芭的帐篷为目标。
我必须穿过猎奴匪帮的中间才能过去,多亏我找到了一个空当可以通行。我很幸运,顺利地来到了这个帐篷旁。照理说每顶帐篷前都应设一个岗哨,但这里同样没人防守。
帐篷的门帘已经放了下来。我掀起一角,静听了一会儿,听到呼吸的声音,而且来自很多人。一个响动告诉我,其中有人在翻身,不久又听到反复翻身的声音,还伴有轻声的叹息。我猜测这是酋长的女儿,可能白天挨打的疼痛使她辗转难眠。
“玛尔芭!”我喊道,声音极小,但能让她听到。没有人回答,我又反复了几次,终于听到了一个低微的声音问道:“谁在喊?你是谁?”
“我是给你们带来自由的人。你过来一下,我要和你说话。”
“自由?噢,安拉!你是谁?”
“不要害怕,我不是猎奴匪帮的人。我是一个陌生人,是偷偷到营地来的,我想告诉你,你们到天亮就要自由了。”
“这是撒谎!在这个山谷里,只有折磨我们的人,其他人是无法来到他们当中的。”
“我说得都是实情,我一讲你就会理解的。”
“若要我相信,你必须在先知的胡须面前发誓。”
“这我做不到,因为我是一个基督徒,基督徒是不发誓的。”
“基督徒?噢,安拉!你是不是那个在穆拉德水井单身一人制服马拉夫和他的同伴、而且解救了俘虏的先生?”
“是的。那就是我。”
“我相信了,等一等,我就来!”
帐篷里出现了连续不断的——嗦嗦的穿衣声和磨擦声,以及细声细气的耳语:玛尔芭在叫醒她的女伴们。
“我在外面可能被人发现,在帐篷里面更安全些,能允许我进来吗?”
我从门帘下面爬了进去,坐到了门旁。
“看在安拉的分上,你不能进来,”玛尔芭请求道,“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进入女人的帐篷里。”
“对这个规矩,今天必须有个例外。我如果被发现并被抓住,就无法解救你们了。”
“你说得对,因为你是一名基督徒,所以我们也可以宽容一次。告诉我们,你想解救我们,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找到了伊本阿西的踪迹,一支部队已经包围了这个营地。等到天亮猎奴匪们醒来时,我们就开始行动。”
“是我的父亲派你来的吗?”
“不,是禁止贩卖奴隶的总督派我们来的。刚才你称我为先生,有人在你面前谈到我吗?”
玛尔芭似乎已走过来坐到我的身边,因为我可以听出,她说话的声音离我很近。
“他们不知道我在偷听。那是昨天,有很多男子来到我们的营地,其中一个是土耳其人,另一个是苦行僧。我们的营地扎在穆拉德水井旁的棕榈林中我正靠在一棵棕榈树旁休息。他们走到我附近的地方,在谈论你。”
“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有一个叫总督的船长的人,派他的副官找你,为了什么,我没有听明白,但我发现,他们都很惧怕你。两个新来的人,讲了一些关于你的故事,都是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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