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怎么知道信号和每夜向马耳边祷告的经文呢?这都是马主人的秘密,是连自己的长子都不会告诉的。”
“我知道。我家里有一匹真正的沙玛种牡马,它就有自己的秘密和经文,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在他耳边说上一遍。它是一匹十分珍贵的马,用像这样的灰白牡马,即使三匹我也不会换的。”
“什么?你有一匹沙玛种壮马?”
“是的。我当时曾去过哈德蒂因,在沙玛部族住过一段。让我们直截了当吧!你担心帕夏会为了这匹马而发怒,刚才却认为我无法为你解忧。你认为一个弗兰肯人不会骑马,也不是识马的行家。我现在要给你一个反证,我要去骑这匹马。”
“安拉保佑!你是不是疯了?你会把脖子跌断的!”
“我想不会。我很高兴能够向你证明,你们错误地对待了这匹马。把你的儿子和马夫们都叫来,他们应该学习如何正确做这件事情。”
马槛总管始终把我当作一个外行,只是逞能才想去冒险,但并不知道这个危险意味着什么,因此尽力想制止我的这个行动,最后他终于让步了。我想向他证明一个贝杜印人并不比一个欧洲人高明多少。
我回到我的房间,取来了我的浅色外衣,他也把他的人都召集了起来。他们聚集在紧挨马棚的一个房间里,从这里很容易爬到马棚的棚顶上去,同时还来了很多其他的观众。最后肥胖的宫殿总管也喘着气走进门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向我喊道:“先生,你想干什么?我听说你要爬到这个魔鬼的背上去。你可要小心!我如果从他的背上掉下来,或许还能活命,因为我有厚厚的肥肉保护我的骨头。你要是掉下来,骨头就要散架了,就像猫跳到老鼠窝里一样。”
“不用为我担心!你吃过饭了吗,达乌德?”
“是的,先生。”
“肚子还疼吗?”
“不。”
“爬上马圈棚顶吧,看看这个魔鬼的愤怒是如何很快变成温柔的!它从未被关在一个马圈里,现在把它关了起来,这使它发狂。你们的衣服它也不习惯。在他的家乡,所有的男子都只穿浅色的外衣。这些你们都必须想到。另外,你们对它又过于严厉。告诉我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它还没有秘密口令和名字,因为它是送给帕夏的礼物。名字和秘密口令都要由帕夏来决定。”
“这就是我想知道的。贝杜印人都是用尖锐的声调喊马的名字或颜色。我坚信,只要我正确对待它,它就会服从我。你们都上棚顶吧!这样对你们更安全些!我现在先这样走到院子里去,然后再穿上浅色的外衣,你们会看到我的做法是正确的。”
人们服从了我的要求。他们都盘着腿在棚顶坐稳以后,我打开了门站了出去。那匹马一发现我,立即呼啸着向我冲过来,多亏我飞快一跳跳进屋子里,才躲过了它的蹄子。它停在门外,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离开了门口。我现在穿上了浅色外衣,并把上面的连帽也拉到了头上,这使我的样子接近了贝杜印人。我所在的房间是马圈旁一个存放养马物品的库房。在一个角落里我发现一个容器内有喂马用的劣质枣子。我抓了几把装到口袋里。
牡马现在院子里离我最远的部位,头背着我。我轻轻打开门,不让它听见。棚顶上坐着的人都张大了眼睛紧张地盯着我和那匹马。
“嗨,灰白马!”我尖声喊道。它突然把头转了过来。现在就要看我的估计是否正确了,如果我的估计错了,那就意味着危险的开始,但我对此也做好了准备,可望能躲过去。牡马愣在那里没有动,仰起了头打量着我。它打开了鼻孔,晃动着小耳朵,摇着尾巴。这是一种吃惊的表示。冒险现在开始了,我离开了房门,手拿着几个枣子伸向它,缓缓走了过去。棚顶上立即响起了警告和惊吓的喊声。
“嗨,灰白马!”我又喊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用坚定而温和的目光盯住它。它轻声嘶叫了一下,完全转过身来,绕了一个小小的漂亮的弧形,向我慢步走来。它停在我的面前,前脚牢牢踏住地面打量着我,鼻孔已大大张开。
“灰白马,我的爱马,我的好马,过来,吃吧!”我用温柔亲切的声调对它说,同时完全走近了它,把枣子放到了它半张开的嘴唇下。我只能讲阿拉伯语,因为它习惯这种声调。它用嘴触碰我的手、我的胳膊和腋下,然后叼起一个枣子,然后又是一个,又是一个,直到把手中的枣子全部吃完。我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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