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摇篮(70)

2025-10-09 评论

    漫不经心地干着,漫不经心地干着,
    我们泥人该干的,泥人该干的,,
    泥人该干的,泥人该干的,
    泥人在干着,泥人在干着,
    泥人在干着,泥人在干着,
    直到我们爆裂了,身体爆裂了,
    身体爆裂了,身体爆裂了。”
    我为这首小诗编了一个曲子。我一面蹬着那辆自行车转动风扇,好给我们带来新鲜空气,一面低声吹着口哨。
    我向蒙娜大声说。“人类吸进氧气,呼出二氧化碳。”
    “什么?”
    “科学”
    “噢!”
    “人类用了很长时间才懂得人生秘密之一是:一些动物吸进去的也就是一些动物呼出来的,反之亦然。”
    “我原来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
    “谢谢你。”
    “不要客气。”
    我蹬着脚踏车,空气慢慢变得甜美丽清新了,这时,我从自行车上下来,爬上了铁梯,看看气候是不是和上面一样。我一天这样做了好几次。第四天,我从盖子上的小缝中看到天气似乎已经有一点稳定了。
    所谓稳定不过是风暴的稳定,因为龙卷风还和以前一样多。但是它们的嘴不再狼吞虎咽了,也不再咀嚼大地了。那些面向四面八方的嘴谨慎地退到半英里之高的空中。它们之间高度之差越来越小,因此山洛伦佐很有可能被一片透明的防龙卷风的保护层隔离起来。又过了三天,我们确定龙卷风确乎象是真的静止了。我们从水箱里取出水未,把饭盒都装满了才走了上去。
    空气又干又热,万籁俱静。
    我曾经听说有人提出过一种看法,说是就温带来说,应当有六个而不是四个季节:夏季、封冻季、冬季、解冻季和春季。当我在我们的出口边直起腰来,并且又看、又听、又闻的时候,我想起了这件事。
    没有什么气味,也没有什么动静。我每走一步都要在蓝白两色的霜上弄出一阵沙哑的声响,而每一阵响声又都引起很大的回音。封冻季节到了,茫茫大地,一片蓝白。
    从此以后将永远是冬天。
    我帮助我的蒙娜钻出了我们的密洞。我警告她,不要用手碰到那蓝白色的霜,手也不要碰到嘴上。我告诉她:“死神从来没有现在这样雷厉风行。你只要用手摸摸地,再摸摸嘴唇,你就完了。”
    她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一个很坏的母亲。”
    “什么?”
    “母亲——大地呀!她不再是一个好母亲了。”
    “喂!喂?”我对着城堡的废墟大喊。那可怕的风已把大石堆吹成峡谷了。蒙娜和我有意无意地寻找了一下幸存的人,我们之所以有意无意,是因为我们感觉不到还有生命存在。连一只只啃东西的、嗅觉灵敏的老鼠都没有幸免于难。
    宫殿大门的拱门是唯一还没有被破坏的人造之物。蒙娜和我走到它的前面。门座上有用白漆写的博克依的小调。字迹清楚,是新写上的。它证明有人在风灾之后还活着。
    那支小调是:
    “有一天,有一天,这疯狂的世界要完蛋,
    上帝要把他借给我们的东西索还。
    而假如在那一天你想要把上帝责难,
    你尽管去骂他,而他只会微笑,把头点。”

    第一百二十章致有关人士
    我想起一个宣传为儿童编写的《知识丛书》的广告。在那广告上画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信赖地仰望着他们的父亲。其中一个问;“爹,天怎么是蓝的?”可以想象,答案能在《知识丛书》中找到。
    在蒙娜和我从城堡出来,沿着宫殿前的大路向前走时,如果有一个爹爹在身旁的话,我也要紧紧地拉住他的手问他许多问题;“爹!为什么所有的树都断了?爹!为什么所有的鸟都死了?爹!是什么把天弄得那么难受,有那么多虫子?爹!是什么把大海弄得那么硬,那么静?”我想到要是还有什么人活着的话,我比任何人都更有资格回答这些问题。假如有人对这些问题感兴趣的话,我是可以告他们出了什么事,在哪里出的,怎样出的。那么,是怎么回事呢?我不知道死人都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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