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大漠(64)

2025-10-09 评论

    “我回来了,”法德尔解释说,“因为我已对这个圣城不感兴趣了。今天我才知道真主并未给先知和哈里发以权力,谁向他们祈祷,他们都未倾听。我已亲身经历了。”
    一种在洞穴中所忍受的恐惧的结果,这种恐惧还会在他心中长期颤抖着。我和图纳斯蒂克同乘他的船返回突尼斯,我在航行中观察到,他用一种柔情和爱心对待他的妻子,这与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图纳斯蒂克在突尼斯接受了新的载运货物。在装货期间我们就住在法德尔的家里,他允许我们与他的妻子像与一个欧洲妇女那样交往。我送给他一本用阿拉伯文印刷的圣经,我为他朗诵了选自圣经的章节。他像卡拉达一样如饥似渴地仔细倾听我的解释。
    在我们出发那天与卡拉达和阿斯马尔告别时,法德尔送我们到船上,他交给我他的笔记本并要求道:
    “先生,请把你的姓名地址写在这里!或许以后我会通告你一些使你高兴的事情。”
    他信守诺言并给我写了信。他的信就放在我面前,这里我逐字逐句把它抄录在下面。当然已译成德文:
    我向你问候并祝你安好!你所喜爱的我的妻子卡拉达和我的儿子阿斯马尔,也向你问候。为了给你写信,我坐在豹子皮上。总督已解除了我的职务,因为我成了基督教徒。虔诚的教士给我讲了课,而我经受了牧师的提问。我在三天中就接受了洗礼,然后被赐名为优素夫,我的妻子叫玛丽安,我的儿子叫卡拉,因为这是你的名字,我们都非常尊敬你。我原来的那些朋友都鄙视我,因为我成了一名异教徒,但是我的灵魂因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而很快乐。这里的收成丰盛良好。柑橘很快就要开花了。来看我!我期待你的到来!我爱你并想念你。向你祝福!再次祝你安好!
    改变信仰者阿巴德-法德尔
    6月12日于突尼斯

    匪首萨迪斯-恰比尔
    才上午9点,非洲的烈日就已灼人地照射着我们面前的山谷,不过我们俩却相当好地防止了酷热。在我们头顶上是一株巨大的乳香树伸展开的树枝,北风徐徐吹得它的羽状叶片飒飒作响,而大树的根部则浸泡在一条小河的凉水中,那条小河的水正试图快速地流到大河中去。
    我们是从君士坦丁省来的,昨天在弗里马山和马勒加山之间越过了突尼斯边界,然后又横穿了梅利斯干河。在吉维布巴山的陡峭的西坡,我们在无花果树和石榴树下扎下了我们的宿营地,今天往东骑马越过山峰,而现在是短暂的午间休息。
    我们想在傍晚到达赛雷阿本特,为此必须横穿梅莱尔干河,就是说我们要穿越干河中的柏树林、角豆树林和扁桃树林。
    “到卡夫还有多远呀?”我问我的佣人阿赫默德。
    “法国的度量单位大概是25公里,主人。”他回答说。
    他在阿尔及利亚已有很久了,因此熟悉法国的度量单位。
    “那么到赛雷阿本特呢?”
    “直线距离8公里,但我听说赛迪拉部落在那边草地上放牧。主人,我想见到我的亲人,父亲、母亲和……”
    他突然中断了他的话。
    “还有谁呀?”我问。
    “先生,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有一个妻子。我知道为什么你不问,但我告诉你,阿拉伯人把谈论他们的妻子和让人看到妻子面部的朝霞视为一种罪恶。赛迪拉人的妻子和女儿们具有鸽子的心,但却没有女舞蹈家的眼睛,她们不用把她们的脸遮起来。”
    “也就是说有两只鸽子的眼睛看着你时会照亮你的灵魂?”
    “我还没有老婆,但酋长阿里努拉比有一个女儿,叫莫哈拉,是芬芳的意思。她的双脚像是羚羊的脚,她的头发像是赛赫拉采达①的鬈发,她的眼睛像是天空中的星星,她的声音可爱得像午夜沙漠的歌唱,而她的步态就像是一位女皇漫步通过她的女奴行列时的步子。真主只有一位,但莫哈拉也只有一个!先生,你将会看到她,而你将赞扬我的幸福。这幸福比天还高,比海还深,并且比撒哈拉沙漠和地球上的所有国家还辽阔。”
    ①赛赫拉采达为《一千零一夜》中讲故事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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