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也如此。”
“我也如此。没法相比。可男人们都发疯似的追求埃利奥特小姐。他们觉得安妮太娇贵了。”
埃利奥特先生陪着安妮朝卡姆登巷走去。他假如一路上一声不吭的话,安妮倒会对他感激不尽。她从来不曾觉得听他话有这么困难,尽管他对她极为关心,而且谈论的大都是些总能激起她兴趣的话题:一是热烈而公正地赞扬拉塞尔夫人,显得很有鉴赏力;二是含沙射影地攻击克莱夫人,听起来十分在理。可是现在她一心只想着温特沃思上校。她无法想象他眼下是怎样一种心情,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忍受着失恋的痛苦。不搞清楚这一点,她就不可能恢复常态。
她希望自己能很快变得明智起来。可是天哪!她必须承认,她现在还不明智。
还有个极其主要的情况她需要知道,这就是温特沃思上校打算在巴思呆多久。这个问题他没说起过,或者是她自己想不起来了。他也许仅仅是路过。但是更有可能的,是他要在这里住下来。如果真是这样,鉴于在巴思人人都可能相逢,拉塞尔夫人十有会在什么地方遇见他。她会认出他来吗?结果又会怎样呢?
她出于无奈,已经把路易莎·默斯格罗夫要嫁给本威克中校的消息告诉了拉塞尔夫人。见到拉塞尔夫人那副吃惊的样子,安妮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位夫人对情况并不十分了解,万一遇见温特沃思上校,也许又要对他增添几分偏见。
第二天早晨,安妮陪着她的朋友一道出去。头一个小时,她一直在提心吊胆地留神温特沃思上校,幸而没有见到。可是到了最后,正当两人顺着普尔蒂尼街往回走的时候,她在右手的人行道上发现了他,他所处的位置使她离着大半条街也能看得见。他周围有许多人,一群一群的也朝同一方向走去,不过谁也不会认错他。安妮本能地望望拉塞尔夫人,这倒不是因为她生出了什么怪念头,认为拉塞尔夫人能像她自己一样立即认温特沃思上校。不,除非迎面相视,否则拉塞尔夫人休想认出他。不过,安妮还是有些焦灼不安,不时地瞅瞅她。温特沃思上校亮相的时刻来临了,安妮虽说不敢再扭头望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脸色不中看),但她十分清楚,拉塞尔夫人的目光正对着温特沃思上校的那个方向。总之,她正在目不转睛地注视他。她完全可以理解,温特沃思上校在拉塞尔夫人的心目中具有一种摇神动魄的魅力,她的目光很难从他身上抽回来,一见他在异水他乡服了年现役居然没有失去半点魅力,这岂能不叫她感到惊讶!
最后,拉塞尔夫人终于转过头来。“现在她会怎么议论他呢?”
“你会奇怪,”拉塞尔夫人说,“什么东西让我凝视了这么久。我在寻找一种窗帘,是阿利西亚夫人和弗兰克兰太太昨晚告诉我的。她们说有一家客厅的窗帘是全巴思最美观、最实用的,这一家就在这一带,街这边,但是她们记不清门牌号码,我只好设法找找看。不过说实话,我在这附近看不见她们说的这种窗帘。”
安妮不知道是对她的朋友还是对她自己产生了一股怜悯鄙夷之情,不由得叹了口气,脸上一红,淡然一笑。最使她感到恼火的是,她谨小慎微地虚惊了一场,结果坐失良机,连温特沃思上校是否发现她俩都没注意到。
无声无息地过了一两天,温特沃思上校最可能出入的戏院、娱乐厅,对埃利奥特一家人却有失时髦,他们晚上的唯一乐趣就是举行些风雅而无聊的家庭舞会,而且越搞越来劲。安妮厌烦这种死气沉沉的局面,厌烦孤陋寡闻,觉得自己有力无处使,身体比以前强多了,迫不及待地要参加音乐会。这场音乐会是专为达尔林普尔夫人的被保护人举办的。当然,她们一家人应该参加。这的确将是一场很好的音乐会,而温特沃思上校又十分喜欢音乐。安妮只要能够再与他交谈几分钟,也就会感到心满意足了。至于说敢不敢向他打招呼,她觉得时机一到,她将浑身都是勇气。伊丽莎白不理他,拉塞尔夫人瞧不起他,这反倒使她坚强起来,她觉得她应该关心他。
安妮曾经含含糊糊地答应过史密斯夫人:这天晚上同她一起度过。后来她匆匆忙忙地跑到她家稍坐了一会,了声对不起,今天不能久留了,明天一定再来多坐一会。史密斯夫人和颜悦色地同意了。
“当然可以,”她说。“不过你再来的时候,可要把音乐会的情况细说给我听听。你们参加音乐会的都有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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