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见山的雨,比起东京来更加粘绵。——我想道。
如果考虑到大气中的污染物质之类的话,恐怕话就不是这么说了吧。所以说这只是,单纯的我的个人印象问题。
也许,粘绵,这个词有点不太贴切。也许应该说是更加自然,更加质感丰富吧。
建筑物,街道,行走交错的人们,近处的草木和远处的山峦……将它们各个淋湿的雨水,又赋予了它们各自与众不同的色彩和成分。绝不是,不纯物这样的意思。
我的视线忽地,停留在地面上积的水坑上。
这个,该怎么说呢,感觉比起在东京看过的要颜色更多,也更深。问题不是出在雨水自身上面,而是倒影出的景色的差异吧。或者说,只是我自身的心象的一种反映吗……“久等了。”
从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浅蓝色的衬衫,黑色的皮夹克。不穿白色护士制服的水野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诊察的结果怎么样?”
“反正,应该是用不着劳您水野小姐的大驾。”
“嘛,那真是遗憾!”
“明天开始也要去学校了。”
“是吗。太好了呢。”
水野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虽然时间还有点早,但是要不要先到哪儿一起吃个午饭?”
“是刚下夜班吧,水野小姐。”
我说道,指出了再正常不过的一点疑问。
“嗯——那个,不是应该很累了吗……”
“没事没事。反正明天休息,而且我还年轻呢,是吧。——就在那边的家庭餐馆好吧。”
“啊,我无所谓。”
水野是开自己的车来的。是与祖母开的,外观全黑的形成有趣对比的,可爱的蓝色小型车。
3
这家家庭餐厅在东京也有同样的连锁店,但是跟东京的店比起来坐席要宽敞得多。我们坐到位子上点好菜,水野就双手遮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睡眠不足,是吧?”
“嗯?嘛,真是有点挺不住了呢。”
“对不起。在这个时候麻烦你……”
“你在说什么呀。是我非要见你一面的,不用介意啦不用介意啦!”
没多一会儿三明治与咖啡端了过来。水野先是在咖啡中加进大量的砂糖小啜了几口,然后吃了一块鸡蛋三明治,才说着“那么那么”重新看了过来。
“首先,先是跟平常不怎么说话的弟弟,水野武聊天的时候稍微打听了一下。那家伙和榊原君所在的班级,好像有什么关联呢。”
“有什么关联?”
“没错。虽然详细的他都不跟我多说,当然我不是很清楚该如何问什么样的问题,这也是原因之——可是,果然还是让人感觉到有某种关联。榊原君是清楚的吧。”
“有所关联的关联吗?”
我垂下双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我也确实觉得有点什么,但是转校过来也还没多久,谁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些——这样子……”
“上周,在学校死去的那个女孩,叫樱木来着。应该是班里的女班长是吧?”
“——是的……”
“事故的状况我已经听说了。连榊原君你是目击者这件事也是。听说是从楼梯上掉下来,不巧被伞扎了喉咙?”
“——是的。是这样。”
“总感觉那家伙,像是在忌讳着什么。”
“忌讳?你弟弟他?”
如果说是,由于同班同学的惨死而受到了惊吓,那也是当然的事情。可是“忌讳”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此话怎讲呢?”
“我也并不是很确切地听到啦。不过给人的感觉,好像他觉得,上周那场事故并非只是一场简单的事故而已。”
“不是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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