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人注目的是,这两个男人彼此表现出怎样深情的专注和忠诚。他们像两个血肉相连的兄弟,我觉得,似乎双方的关怀现在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们中午时分停了下来,老枪手离开去侦察营地的周围。在我拿出食物时,温内图在我身旁伸展四肢躺下说道:
“我的兄弟,你像森林的老虎一样勇猛,像岩石一样默不出声。”
我对这奇特的引子沉默不语。
“你骑过了石油的火焰并且什么都没有向你的兄弟温内图讲述过。”温内图继续说。
“男人的舌头,”我答道,“就像刀鞘中的刀。它锋利而尖锐,却不适于玩。”
“我的兄弟是明智的,说得对。但如果你的朋友的心像石头一样对你封锁,而石头的内部有金粒隐藏的话,我就要忧伤了。”
“你的心向你的白人朋友敞开得更多吗?”
“当然,我向你展示草原的一切秘密。”
“但你也说过占据你心灵的老枪手和活在你心中的那个女人吗?”
“温内图爱过她,而爱不在嘴上。为什么我的兄弟没有讲过‘闪电’驮着从火中穿过的男孩?”
“因为这听起来会像自我吹嘘。你认识这个男孩吗?”
“我曾把他抱在胳膊上,指给他看过田野上的花,森林中的树,水中的鱼和天上的星。我教他从弓上射出箭,骑上野骏马。我教给了他红种人的语言,并最终给了他火枪,它的子弹打死了里巴娜,阿西尼博音人的女儿。”
我吃惊地看着他。我渐渐有了一种预感,我几乎不敢用话语表达,不过如果不是恰好老枪手回来了,我们的注意力转到了吃饭上,我也许就那样做了。但在我们吃饭期间,我不得不经常地想到温内图的话,由它们跟老枪手和从前哈里对我所说的相联系就得出惊人的事实。不仅老枪手是哈里的父亲,而且男孩的母亲不是别人,正是温内图爱过的那个姑娘,她却嫁给了白人猎手老枪手。
休息了几小时后我们又出发了。我们的马那么欢快地小跑着,就像它们知道有一个可以休养几天的地方在等着它们。我们走完了一段可观的路程,随着黄昏来临,山峰的后面就是曼吉锡塔的山谷了。我们穿过一个峡谷,沿一道水流行进。
“站住!”这时突然从立在旁边的灌木丛中传出声音,同时在树枝中间一枝对准我们的卡宾枪的枪管清晰可见,“誓言是什么?”
“勇敢!”
“还有?”
“严守秘密。”老枪手说出口令,一边试图用锐利的目光穿透灌木丛。说最后一个词时树枝分开了,一个人走出来,看到他时我感到一种快乐的惊奇。
“塞姆-霍金斯?”老枪手叫道,“您的小眼睛视力差了吗,竟要求我说口令?”
“我不是那个意思,先生!但我认为,一个站岗的人必须偶尔表明他没有忘记口令。欢迎回家,朋友们!你们的到来带来了欢乐,极大的欢乐。我欢喜得完全发傻了,再见到我从前的新手,现在的老铁手了,还有温内图,阿帕奇人伟大的首长,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嘻嘻嘻嘻。”
因为我跳了下来向他致意,他向我伸出双手,热情地把我压近他的猎装,以致旧上衣像一只空木盒一样劈劈啪啪地响。他撅起长满胡子的嘴来亲吻我,他从前深色的胡须现在几乎花白了。
“再见到您,我也感到由衷和真心地高兴,亲爱的塞姆,”我据实向他说明,“但说吧,您没对老枪手讲,您认识我并曾是我的老师吗?”
“我当然讲过了!”
“而您没有向我透露,我会在您这里遇到我的好朋友塞姆-霍金斯!”
这种友好的指责是指向老枪手的,这个捕兽人微笑着回答我:
“我想让您惊喜一下。此外您还会在我这里找到两个亲爱的熟人。”
“大概是迪克-斯通和威尔-帕克?他们可是同塞姆分不开的。”
“是的。您的出现也会使那两个人感到很高兴——情况怎么样,塞姆,我们的人有哪些今天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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