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看着野口医生,“先生您呢?您也和玄儿的想法一样?”
野口医生苦着脸,点点头:“当然,不管是作为医生,还是善良的市民,会有些抵触感,但即便那样,在这个宅子里还是……”
他想说——还是不能违抗柳士郎的命令吗?我不禁想到那句话——“浦登家族的绝对权威者”。
“您和柳士郎不是故交吗?您能说服一下吗……”
“不行。”野口医生缓缓地摇摇头,“正因为是老朋友,我才……”
他想说——我才不能多嘴吗?我不禁大声嚷起来:“但这是凶杀案呀!一个人被这样杀死了!”说到这里,我突然产生一个念头——“难不成,犯人就是那个人——浦登柳士郎,所以他才……”
“怎么可能?”玄儿当即否定,“我爸爸有杀蛭山的必要吗?我想不出来。”
“但是——”
“昨天蛭山出事,那个年轻人坠塔的时候,你也看见我爸爸的反应了。不管我怎么劝,他根本就不听——他原则上讨厌外人插手,他讨厌警察等蜂拥而入,打破这个宅子的……怎么说呢?……‘平衡’吧。他总是那样,所以这次也……”
“但是,玄儿,不管怎样——”
“我当然明白你想说的话。我明白。但是……”我瞪着含糊其辞后闭口不语的玄儿。
“这里有杀人犯呀!”我的声音有点变调,“在这个宅子里,有杀人犯!”
“你是说在这个宅子里——在这个浦登家族中,有杀人犯?”
对,没错。在浦登家族的这个宅子里发生了凶杀案,这对于馆主柳士郎而言,是非常不光彩的事情。而且,一旦凶犯是家族成员,那可就非常不幸了。所谓“理由”恐怕就在于此。”但是,中也君。”玄儿平静地说,“当这里发生凶杀案的时候,一般值得怀疑的是这个宅子里的人吗?”
“什么意思?”
“如果犯人是这个宅子里的人,那么他或者她为什么单单选择今天?有必要选择这个时候作案吗?”
“如果该人憎恨蛭山,想杀死他,可以不选择今天。首藤表舅他们一家来了,还有其他外人,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来杀人,恐怕有点让人想不通。”
“这倒是。”
“这样想来,首先值得怀疑的当然是浦登家族以外的人,对吗?”
“外人?……”
“现在,从宅子外来的人有首藤表舅一家。首藤表舅出门未归,可以排除,再就是茅子和伊佐夫;那个叫江南的年轻人也算一个,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来,是什么人;野口医生也暂且算在内,剩下的就是你。你也算外人。”
“我?”我呆若木鸡,眨着眼睛,“为什么那么想?”
“比如说,你以前和蛭山有过某种交往,暗中一直想杀他……比如这样。其实硬要想的话,可以设想许多情况。”
“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对,肯定所有人都会这么说。”玄儿舒展眉头,从黑色对襟毛衣的口袋里,找出烟盒,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
“犯人肯定存在。”他随口甩出一句,“在这个宅子里,不,在这个岛上。可能性有许多。也不排除这么一种可能——既不是浦登家族的人,也不是来客,而是另外有人偷偷闯到岛上。”
“不管你爸爸怎么说——即便野口医生炮制虚假的死亡证明。凶杀案这个事实是客观存在的。”我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道,“至少对于直面事态的我们而言,是这样的。”
“我同意。”玄儿叼着还没点火的香烟,回应一句,“当前,即便我们遵从爸爸的命令,但也不能不考虑这件事情。我们应该继续进行相应的分析。”
“相应的分析?”
“杀死蛭山的凶手是谁?作为相关的一员,我想知道,我必须要知道。”
玄儿的话并没让人感到其豪情万丈——“找到凶手,绳之以法”。他说话时,眯缝着眼睛,扭头看着床,那样子让人感觉他是个冷血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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