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有什么反常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
“蛭山是几点回去的?你还记得吗?”
“玄儿少爷,您是4点左右到的。4点半左右,发生了第一次地震、蛭山是在那次地震结束后不久回去的。”
“这么说,他最晚5点左右就回到对岸——后来,你就没有和他再说过话?比如打电话什么的。”
“没有。”
自始至终,鹤子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成分,没有抑扬顿挫。
玄儿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看着野口医生。后者没等玄儿问,就主动开口了:“我在北馆二楼的房间里。12点以后去的,一直待在那里。”
“一个人?”
“是的——不,伊佐夫在那里待到凌晨1点左右。”
“伊佐夫……你们一起喝酒?”
“是的。他太喜欢喝酒了,有点过……我说这话,有点惭愧,作为医生,我本该劝他节制一点。”
“此后,等伊佐夫走了以后,你呢?”
“我喝得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大概两三点吧,就那个时间段。”
“明白了——算了,不管问谁,回答大概都是一样的。”
玄儿扫了我一眼。
“这个房间的钥匙呢?”
“在我这里”
“那过会儿就把这间屋子锁起来,不要让人进来,好吗?虽然我不知道爸爸的想法,但就算埋葬他,也要等到天气好转,拜托了。”
“明白。”
玄儿冲我使个眼神,朝房门走去,很快,他又扭头问鹤子:“羽取忍呢?在哪里?”
“应该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看来她受惊不轻。”说着,鹤子朝隔壁看去。我立即想到那挂在门边,写着“羽取”字样的木牌,就是隔壁房间。
“那也正常呀。”
玄儿转过身,懒洋洋地走出房间。我和野口医生紧随其后。鹤子最后走出来,给门上锁。玄儿看看她,然后走到我身边,耳语起来:“中也君,到底谁是罪犯呀?这可是你和征顺姨父的强项呀,对吧?”
虽然我喜欢看侦探小说,但因此就说处理这种非常事态是我的强项——这可让我不爽。虽然我习惯了虚构小说中的情节,但并不代表我对现实中的凶杀案具有免疫功能。
我有点不开心,一语不发。玄儿似乎看透我的心思,深深叹口气,然后假装严肃地说:“见影湖的人鱼上岛惩罚那个在小艇事故中打乱湖水平静的人——可以这么认为吧?”
6
我们敲敲门,里面传来羽取忍的应答声,那声音很虚弱,像一个长期卧床不起的病人发出的。玄儿报上自己的名字。
“啊……请进!”门对面传来虚弱的声音。
我和玄儿走进房间,野口医生也跟进来。鹤子走了,刚才她锁上那间屋子后,回东馆去了。
这屋子有三间。外面两间是西式风格,里面一间是日式风格,可以铺六张榻榻米。屋内的门都打开着,在入口处房门旁边,也有一个传声筒,和隔壁一样。
羽取忍在最里面的日式房间里,躺在榻榻米上的被窝里。她站起来,正准备走出来。
“你就躺着吧。我想问一些事。”
玄儿举手示意她不要出来。羽取忍点点头,无力地坐在被褥上。日式房间里没有电灯,窗户上的百叶窗也紧闭着,室内光线昏暗,无法看清她的表情,但总体感觉她在精神上受到很大打击。
“你不舒服,是吗?”
野口医生走向前,关心地问起来。羽取忍坐在被褥上,无力地摇摇头,让人不知是什么意思。野口医生将手中深蓝色的包放在脚下,弯下健壮的身躯,在里面翻腾起来。
玄儿和我正准备走到中央一间,突然听到声响。看来除了羽取忍之外,还有别人。我一看,只见在房间一角,刚才未留意的地方,有个书桌。一个穿着短裤和短袖衬衫的少年正站在书桌前。是羽取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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