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双胞胎叽叽喳喳地说着,而她们的母亲背对这里,坐在铺着天鹅绒的椅子上。她那纤细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垂在后背的黑发也随之摆动起来。如果绕过去看一看,肯定能看见她那十根洁白的手指正在什么都没有的桌子上弹奏着。
“妈妈创作了什么样的曲子呢?”
美鸟眯缝起眼睛,犹如跳望远处的风景。
“妈妈正在弹奏什么曲子呢?”
美鱼分开短发,顺势将手放在耳后,似乎在听远方的声响。
“你说呢?中也先生。”
“你说呢?中也先生。”
我什么都没回答,一直屏息看着美惟的后背。
在红色……血色笼罩的昏暗中,她将手指放在实际并不存在的,幻想中的乐器上,弹奏着根本就不能发出声响的虚幻键盘,疯狂地弹奏着。我看着看着,也产生一种幻觉,觉得从某处传来哀怨、庄严的曲调:我突然想到一个虚无的曲名——“虚像的赋格曲”。
1
“啊,大哥。”
“玄儿大哥。”
美鱼和美鸟同时叫起来。我循着她们的视线望过去,只见玄儿从走廊走进红色大厅。我站在双胞胎的旁边,当我们两人的目光相遇——
“你果然在这里。”玄儿说着,加快脚步,走到我们身边,“我想现在是美惟姨妈‘演奏’的时间,你说不定也在这里。被她们两个人拖来的吧?”
“是的。”
“吃惊吧?”玄儿看着美惟的后背。不管这里谁在说话,这对双胞胎的妈妈旁若无人,面朝铺着红色天鹅绒布的桌子,继续弹奏着“无音的曲子”。
“刚才,她们向你解释过了吧?”
我看看那对双胞胎:“美惟女士,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在那里弹奏风琴吗?”
“是的。弹奏看不见的风琴。”玄儿板着脸说道,“征顺姨父呢?”他随后问道,“沙龙室里空无一人。”
“刚才首藤先生的妻子下楼闹了半天。她身体相当不好,而且惊慌失措……野口医生和征顺先生好不容易才稳住她,把她送到二楼去了。”
“茅子表舅妈……她还在担心首藤表舅,不过这也自然。”玄儿还是板着脸,摸摸尖下巴,“他是在回来的途中抛锚了,还是已经到达岸边,但无法渡湖过来?或许表舅妈是担心他出事,才会惊慌失措。”
“她试图朝外打电话,但电话线好像出了问题,根本就打不通。她就愈发……”
“外线电话?”玄儿的声音中透着慌张,“真的?”
“是的。好像电话线并没有完全被切断。”
“是吧。那家伙又要……”
很显然,玄儿想说糟了。不管如何应对目前的突发事件,紧急时刻,能否打通外线电话的意义是很重要的。即便是当代馆主柳士郎也不能不承认这点。
“听说你去见你爸爸了?”
“嗯?——是的。”玄儿瞥了一眼同父异母的妹妹,点点头,“刚才我想和他谈点事情。”
“谈什么……谈什么事情?”
“玄儿大哥。”
就在这时,那对双胞胎从旁边插过来,开口说话的是美鸟,两人同时看着玄儿。
“大哥,妈妈就拜托给你了。”
“什么?”
“离演奏结束,还有一段时间,”美鱼说道,“所以接下来就拜托你了,玄儿大哥。”
“拜托了,大哥。”
“喂……”
玄儿正要说什么,那对双胞胎姐妹转过身,冲着我说起来。
“走吧,中也先生,我们一起走吧。”
“走吧。”
两个人的脸颊上露出天真而又妖艳的笑容,我被弄得莫名其妙,傻乎乎地站在那里。
“什么?”
“去我们房间。”
“我们要把契夏介绍给你,我们不是约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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