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我的朋友们看来,黑人也是人。我注意到了,您被安排管锅炉,这是很繁重的活,令人喉干口渴,我心里想,船长不会支付您一百美元钞票的,一口美酒对于您无疑是雪中送炭。”
“您的想法很好。船长支付的工钱当然很少。我无法去喝可口的饮料,尤其是他不肯预支,起码对我是这样,在航行结束时才把手伸进钱袋里——该死的东西!”
“照您这么说,您同他的关系不好?”
“不好。我说我口渴得要命。他每天都给其他人发放工钱,却不给我发放。难怪口愈来愈渴。”
“好吧,您今天能否止渴,完全取决于您。如果您能给我帮个忙,我打算再给您几个美元。”
“万岁!这样我就可以买到许多瓶酒了。先生,有什么希望和要求,尽管说。要是可以挣到一瓶白兰地酒,那我正是您需要的合适人选。”
“可能是这样。但您得要机灵。您只需要窃听一点东西。”
“在什么地方?偷听谁的讲话?”
“在餐厅里。”
“原来如此!哼!”黑人若有所思地啼啼咕咕道,“先生,这是为什么?”
“因为——好吧,我愿意真诚地待您。”康奈尔给黑人递去满满一杯酒,然后亲密地继续说道:“有个个子高大,身材魁梧的家伙,他们叫他老枪手,另一个蓄黑胡子的家伙,他叫托姆,还有一个头戴狂欢节假面具、身披一件长长的皮外套的人,名叫杜乐姑妈。这个老枪手是个富有的农场主,其他两个人是他的客人和陪伴者。我们想去他的农场工作。因此,我们很想了解一下,我们将要与之打交道的,都是些什么人。您瞧,我们要求您做的,绝无不当或者是非法的事情。”
“说得完全对,先生。没有人禁止我去倾听他人谈话。今后四个小时属于我。工休时间,我可以干我喜欢干的事情。”
“可您想要怎样做呢?允许您进入餐厅吗?”“恰恰没有禁止我进去;只不过我在里边没有什么东西要寻找的。我可以把一些东西送进去,把一些东西拿出来。在那样短的时间,我无法达到我的目的。”“难道没有什么活儿能让您在里面较长时间干的吗?”“没有,噢,还是有的!我想起一点事。窗户很脏,我可以擦窗。”“这不会惹人注意吗?”“不会的。因为餐厅总是满座,这种活只能是当着乘客的面进行。这本来是乘务员干的活。我替他把活接过去,我就帮了他很大的忙。”“可他可能会有疑心呢。”“不会的。他知道我身无分文,两手空空,却又爱喝白兰地酒。我跟您说吧。我口渴,想为一杯酒而顶替他擦窗。先生,您不必担心,我肯定会办到的。那么您答应给我多少美元呢?”“我按照您提供给我的消息的价值来付钱,但起码三块。”“可以可以;一言为定!您再为我斟酒,饮了酒我就走!”
黑人离开后,康奈尔的同伙追问他为什么派人去干那样的事。“我们是可怜巴巴的人,得要看到我们是在哪里,”他信然自得地微微一笑,“我们在这儿得支付船费,我起码要试一试,用某种方法把这些钱又捞回来。我们得要为我们计划进行的长途跋涉作好准备,你们清楚,我们的钱包空空如也。”
“我们要用火车站售票处的票款来填满它!”
“我们这个计划将会成功,你们都很清楚吗?倘若我们这儿能搞到钱而又坐失良机,那是再愚蠢不过的。”
“那就是说,我坦率地说吧,是在这船上行窃吗?这很危险。要是失窃者发现被盗,那肯定会出现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喧哗声,随之而来的是对所有人员、对每个角落的搜查。受到怀疑的,我们首当其冲。”
“你是我见到的头号傻瓜。这种事既危险又不危险,就看你怎样去应付。我并不是不善应变的男子。要是你们一切都听从我,那我们必定会事事得心应手,包括最后的大袭击。”
“是银湖上面的袭击吗?哼!但愿人们不会愚弄你。”
“呸!我有自己的看法。我不准备现在就给你们作详细的报告。到时候我就会告诉你们的。到那时候,我跟你们说吧,银湖上面的财富够我们大家受用一辈子,到那时你们就会相信我。现在,我们要避免任何不必要的废话,安心地等待,看那个傻乎乎的黑鬼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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