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酋长(24)

2025-10-09 评论

    我们一催马,加速赶上去,不仅与野马步调一致,而且离它们越来越近,在它们抵达树林之前撵上了它们。它们是不会进林子的,于是又掉头,想从我们中间穿过去。为了阻止它们,我们迅速向对方接近。马群四散奔逃,就像闯进了一只鹰的鸡群。白马和骡子同其它马分开了,从我俩之间突围出去。我们追着它俩。塞姆已经在头顶上甩起了他的套索,他向我喊道:
    “还是‘青角’!您永远是个‘青角’!”
    “为什么?”
    “因为您只盯着那白马,只有‘青角’才会这么干,嘿嘿嘿嘿!”
    他没有听见我的回答,因为马蹄杂沓,盖住了我的话音。这么说他以为我看中了白马。随便!我把骡子让给他,自己骑到一边,马群在那里惴惴不安地喘息、嘶鸣着瞎跑一气。这会儿塞姆已经离骡子很近了,他甩出了套索,索套准确地套中了骡子的脖颈。现在他得像给我做示范那样停住,把马向回带,这样等抛出的套索绷紧时,就能顶住那一扯。他这样做了,只是稍晚了片刻,他的马还没站定,就被那有力的一扯扯倒了。塞姆飞到空中,一个漂亮的跟头之后,摔在地上。他的马转瞬间站起身,接着跑起来,绷紧的套索松了,那骡子本来已站住,并没摔倒,这下获得了自由。它拽着马一同驰过草原,因为套索是固定在马鞍头儿上的。
    我连忙赶到塞姆那儿,看他是否受了伤。他站起来,吓人地冲我大嚷:
    “见鬼!迪克-斯通的老马和那骡子一块儿给我溜了,连声儿再见也没说,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您伤着了吗?”
    “没有。您赶快下来,把您的马给我!我得去追那两个逃跑的家伙,快点儿!”
    “休想!”我拒绝道,“您可能又会摔个跟头,两匹马就都见鬼去了!”
    说完我就快马加鞭去追赶那骡子。骡子已经跑出了很远一段距离,并和另外一匹马被套索连在一起,一个要往这边,一个要往那边,两个相持不下,于是我很快就追上了它们。我先让它继续跑了一阵,同时越来越用力地扯住皮带,使索套越收越紧,这样我勉强可以控制住骡子了。又回到塞姆站着的地方时,我猛然一拉索套,骡子的脖颈一下被系紧了,它无法呼吸,倒在了地上。
    “抓紧!等我弄住了那调皮鬼,再松手!”
    他跃过去,虽然躺在地上的骡子四蹄乱踹,他还是靠近了它。
    “好了!”他下令道。
    我先把皮带从迪克-斯通的马上解下来,然后松了套索。骡子吸到了空气,跳了起来。塞姆也同样迅速地跃上它的后背。它先是站着不动,像是被吓得呆住了;随后就一跃而起,前前后后跳个不停。突然之间它四腿齐跳,跃向一侧,来了个猫儿弓背,可是小个子塞姆坐得稳稳的。
    “它不能把我掀下来!”他向我喊道,“现在它要试最后一招儿,把我驮跑。在这儿等着我!我把它驯服了带回来,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但是他搞错了,那畜生根本没跑,而是突然跪倒,打起滚儿来,这样会把那小个子的肋骨一根根都折断的,他一定会掉下来。我跳下马,抓起地上拖着的套索,迅速在附近一丛灌木的根上缠了两圈。这时骡子已把骑手甩下,跳起来,想要飞奔而去,但树根很结实。套索绷紧了,骡子又倒下了。
    塞姆-霍肯斯走到了一边,摸摸自己的肋骨和大腿,做着鬼脸,就像吃了酸泡菜和李子酱。他骂道:
    “让这畜生跑吧!没人能把它制服,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休想!我可不想让一头有个驴爸爸的骡子羞辱,它必须听话。注意!”
    我把套索从树根上解下来,跨上骡背。它一吸到了空气,立刻跳了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大腿要给它足够大的压力,这方面我大概比小个子塞姆强。骑手的大腿下,马的一根肋骨必须被压弯,这压迫了内脏,会使马怕得要命。骡子使出对付塞姆的手段,要把我扔下来时,我把从它脖子上垂到地上的套索拿在手里,紧紧抓住索套儿后面那个地方,一觉察到它要跪下,我就把套索牢牢拽住。这个窍门儿和我大腿上的压力迫使它站住了,这真是一场恶斗,力与力的较量。我所有的毛孔里都开始渗出汗来,但骡子出的汗更多。汗水从它身上流下来,嘴里吐出大量白沫。它的动作变缓变弱,也不能自主了。开始时盛怒的鼻息慢慢变成了短促的咳嗽。随后它终于在我身下瘫倒了,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因为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它躺下不动了,翻着白眼儿。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我感觉,我身体里全部的筋腱韧带都断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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