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玛(126)

2025-10-09 评论

  等大家都坐下后,情况有了好转。在爱玛(126)看来,情况好多了,因为弗兰克·邱吉尔变得健谈了,来了兴致,把她作为首要目标。他竭力把心思都花在她身上,似乎一心就逗她高兴,讨她喜欢——而爱玛(126)正想活跃一下,听一听对她的奉承,于是也变得快活、随和起来,给了他友好的鼓励,听任他献殷勤。在最初交往的日子里,两人关系最热烈的时候,她曾鼓励过他、听任他。可是现在,她认为她这样做已经毫无意义,不过在大多数旁观者看来,他们的所作所为最好用“调情”两字来形容。“弗兰克·邱吉尔先生和伍德豪斯小姐调情调过头了。”他们受到了这样的非议——一位女士写信把这事传到了枫园,另一位女士写信这事传到了爱尔兰。其实,爱玛(126)并不是真的快活得忘乎所以,恰恰相反,她觉得自己并不快活。她因为失望而放声大笑。虽说她喜欢他献殷勤,认为这种殷勤不管是出于友谊、爱慕还是逢场作戏,都是十分妥当的,但是已经无法赢回她那颗心了。她仍然希望他做她的朋友。
  “你叫我今天来,”弗兰克说,“我多感激你啊!要不是你劝说,我肯定要错过这次出游的乐趣。我当时已经打定主意要走了。”
  “是呀,你当时情绪很不好。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来晚了,没采到最好的草莓。我对你太宽厚了。不过你倒挺谦恭的,一个劲儿地央求我命令你来。”
  “别说我情绪不好。我是累了,热得受不了。”
  “今天更热。”
  “我倒不觉得。我今天非常舒服。”
  “你因为接受了命令,所以才舒服的。”
  “你的命令吧?是的。”
  “也许我是想让你说这句话,但我的意思是你自己的命令。你昨天不知怎么越轨了,控制不住自己了,不过今天又控制住了——我不能总跟你在一起,你还是要相信,你的脾气受你自己的控制,而不是受我的控制。”
  “那是一回事。我没有动机也就谈不到自我控制。不管你说不说话,我都听你的命令。你可以一直和我在一起。你就是一直和我在一起。”
  “从昨天下午三点钟吧。我的永恒影响不可能比这来得更早,要不然,你在那之前不会闹情绪的。”
  “昨天下午三点钟!那是你的说法。我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二月。”
  “你这样奉承人,真叫人无法应答。不过,”爱玛(126)压低了声音,“除了我们俩以外,没有别人在说话。说些无聊的话为七个沉默不语的人解闷,这也太不像话了。”
  “我可没说什么让我害臊的话,”弗兰克嬉皮笑脸、没羞没臊地答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二月。山上的人要是能听见我说话,就让他们听好啦。我要扯高嗓门,让声音往这边传到密克尔汉姆,往那边传到多金。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二月。”随即小声说道:“我们的伙伴一个个呆头呆脑的,我们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活跃起来呢?再怎么胡闹都可以。非叫他们说话不可。女士们,先生们,我奉伍德豪斯小姐之命(她到了哪儿就是哪儿的主宰),对你们说一声:她希望知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有人笑了,快快活活地作了回答。贝茨小姐又喋喋不休了一番。埃尔顿太太听说伍德豪斯小姐是主宰,不禁气得鼓鼓的。奈特利先生的回答最独特。
  “伍德豪斯小姐真想知道我们都在想些什么吗?”
  “哦!不,不,”爱玛(126)乐哈哈地大声嚷道。“绝没有的事。现在,我决不因为这件事而讨个没趣。让我听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让我听你们大家在想什么。我不是说都不要听。也许有一两位,”她瞟了韦斯顿先生和哈丽特一眼,“我听听他们的想法也无妨。”
  “这种事情,”埃尔顿太太起劲地嚷道,“我就不认为自己有权过问。虽说我作为这次活动的监护人,也许——我从没加入过什么圈子——游览活动——年轻小姐——结了婚的女人——”
  她嘟嘟哝哝的主要是说给她丈夫听的,她丈夫也嘟嘟哝哝地答道:
  “说得对,亲爱的,说得对。千真万确——从没听到过——可是有些小姐信口开河什么话都说。就当作是开玩笑,别去理会。人人都知道你应受的尊重。”
  “这可不行,”弗兰克对爱玛(126)小声说道,“我们把大多数人都给得罪了。我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女士们,先生们——我奉伍德豪斯小姐之命对你们说,她放弃要知道你们大家都在想什么的权利,只是要求你们每个人说·一段有趣的话。大家一共是七个人,我要除外(她很高兴地说,我说的话已经很有趣了)。她只要求你们每个人,要么来一段绝妙的话,可以是散文,也可以是韵文,可以是自己编的,也可以是借月别人的——要么说两段还算巧妙的话——要么说三段着实笨拙的话,她听了一定会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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