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快一个星期啦。”
“希望你还不打算走。”
“要走。恐怕就坐下午的汽车走。”
“这有多糟糕啊。我本指望咱们再一起到伊拉蒂河去一趟哩。”“我们务必赶到潘普洛纳。我们约好朋友在那里会合。”
“我真倒霉。咱们在布尔戈特这里玩得多痛快。”
“到潘普洛纳去吧。我们在那里可以打打桥牌,何况佳节也快到了。”
“我很想去。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还是待在这里好。我没有多少钓鱼的时间了。”
“你是想在伊拉蒂何钓到几条大鳟鱼。”
“嘿,你知道我正是这么想的。那里的鳟鱼可大着哩。”
“我倒也想再去试一次。”
“去吧。再待一天。听我的话吧、”
“我们真的必须赶回城去,”我说。
“多遗憾哪。”
早饭后,我和比尔坐在旅店门前的板凳上晒太阳,商量着这件事。我看见通向小镇中心的大路上走过来一个姑娘。她在我们面前站住了,从她裙边挂着的皮兜里掏出一封电报。
“是给你们的?”
我看了下电报。封皮上写的是:“布尔戈特,巴恩斯收。”
“对。是给我们的。”
她拿出一个本子让我签字,我给了她几枚铜币。电文是用西班牙语写的:“VengoJuevescohn。”
我把电报递给比尔。
“Cohn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问。
“一封糟不堪言的电报!”我说。“他花同样的钱可以打十个词嘛。‘我星期四到’。这说明了不少问题,对不?”
“凡是科恩感兴趣的都表达出来了。”
“我们反正要回潘普洛纳去,”我说。“用不着把勃莱特和迈克折腾到这里,然后在节前又折腾回去。我们该回电吗?”
“还是回一个好,”比尔说。“我们不必要做得目中无人嘛。”
我们赶到邮局,要了一张电报用纸。
“怎么写?”比尔问。
“‘今晚到达。’这就够了。”
我们付了电报费,走回旅店。哈里斯在那里,我们一行三人一直走到龙塞斯瓦利斯。我们参观了整个修道院。
“这个地方很出色,”我们走出来的时候,哈里斯说,“可是你们知道,我对这种地方不十分感兴趣。”
“我也是,”比尔说。
“怎么说还是个出色的地方,”哈里斯说。“不来看看不甘心。我天天都想着要来。”
“可是比不上钓鱼,对吧?”比尔问。他喜欢哈里斯。
“是啊。”我们站在修道院古老的礼拜堂门前。
“路对面是不是有家小酒店?”哈里斯问。“还是我的眼睛着花了?”
“象是家小酒店,”比尔说。
“我看也象家小酒店,”我说。
“嗨,”哈里斯说,“我们来享用它一下。”他从比尔那里学会了“享用”这个词儿。
我们每人要了一瓶酒。哈里斯不让我们会钞。他的西班牙语说得相当不错,掌柜不肯收我们的钱。
“咳。你们不了解,对我来说在这里和你们相逢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我们过得再快活也没有了,哈里斯。”
哈里斯有点醉意了。
“咳。你们确实不明白有多么大的意义,大战结束以来,我没有过多少欢乐。”
“将来我们再约个日子一起去钓鱼。你别忘了,哈里斯。”
“一言为定。我们一起度过的时间是多么快活。”
“我们一起再喝一瓶怎么样?”
“这个想法太好了,”哈里斯说。
“这次我来付,”比尔说。“要不就别喝。”
“我希望还是让我来付。你知道,这样我才高兴。”
“这样也会使我高兴,”比尔说。
掌柜拿来第四瓶酒,我们还用原来的酒杯。哈里斯举起他的酒杯。
“咳。你们知道,这酒的确可以好好享用一番。”
比尔拍拍他的脊背。
“哈里斯,老伙计。”
“咳。你们可知道我的姓氏实际上并不是哈里斯。是威尔逊-哈里斯。是个双姓。中间有个连字号,你们知道。”“威尔逊-哈里斯,老伙计,”比尔说。“我们叫你哈里斯,因为我们太喜欢你了。”
“咳,巴恩斯。你不了解这一切对我来说意义是多么重大。”
“来,再享用一杯,”我说。
“巴恩斯。真的,巴恩斯,你没法了解。就这么一句话。”
“干了吧,哈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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