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为谁而鸣(113)

2025-10-09 评论

  “在森林里翻山越岭。”
  “可是,如果他们抓住你呢?”
  “我有证件。”
  “我们大家都有,可是你得赶快把露马脚的吞下去。”安塞尔莫摇摇头,拍了一下身穿的上农的前胸口袋,"这件事我想过好多回啦,”他说。“可我从来也不爱吞吃纸片。”
  “看来我们得在证件上都洒些芥末才是,”罗伯特-乔丹说。“我把我方的证件藏在左胸口袋,右胸口袋放法西斯证件。这样,遇到紧急情况就不会搞错了。”
  当第一个骑兵巡逻队的带队的指着缺口的时候,情况一定是够糟的,因为他们现在都讲了很多话。罗伯特,乔丹想,话讲得太多啦。
  “可是你听着,罗伯托。”奥古斯丁说。”据说政府一天比一天右倾,还说什么在共和国大家不再称呼同志,而称呼先生和太太了。你那两只口袋也能变吗。”
  “等到右倾得太苈害的时候,我就把证件藏在后裤袋里,”罗伯特,乔丹说。“在中间缝上一道。”
  “但愿仍旧把它们藏在衬衫里,”奥古斯丁说。“难道我们会打蠃这场战争而革命却失败吗?”
  “不会,”罗伯特’乔丹说。“不过,如果我们打不赢这场战争,就没有革命,没有什么共和国,也没有你、我,什么也没有,玩儿全完。”
  “我也是这么说,”安塞尔莫说,“但愿我们打蠃这场战争。”“胜利以后,除了拥护共和国的好人之外,要把无政府主义者,共产党员,和所有的流氓混蛋,统统枪毙掉。”奥古斯丁说。
  “但愿我们打蠃这场战争,‘个人也不枪毙。”安塞尔莫说。“但愿我们公正地治理国家,出一分力量的得一分好处,大家有福同享,让反对过我们的人受教育、认识错误。“
  “我们非得枪毙许多人不可。”奥古斯丁说。“许多许多。”他紧握右拳,捶打左手的手掌。
  “伹愿我们一个也不枪毙。嗛怕是带头的。但愿让他们在劳动中得到改造?
  “我知遒我要叫他们干什么活,”奥古斯丁说着,捞了些雪,放在嘴里。
  “什么活,苦活。”罗伯特,乔丹问。‘“两种最出色的活。”“哪两种呢”
  奥古斯丁又放了些雪在嘴里,望着对面刚才骑兵经过的林间空地,接着把雪水吐出来。“瞧嫌。多好的早点。”他说。“那个臭吉普赛人嚷儿去了。”
  “干什么活?”罗伯特-乔丹问他。“说啊,臭嘴,““不用降落伞,从飞机上跳下来。”奥古斯丁说,眼猜都亮了“我们器重的人,受用这个。其余的人呢,钉在栅栏柱乎上,再把它向后推倒。”
  “这话说得可耻。”安塞尔莫说。“这样一来,我们永远不会有共和国。”
  “我巴不得在他们大家的xx巴熬的浓汤里游几十里路,”奥古斯丁说?我看到那四个人,满以为能杀掉他们的时侯,我觉得真牙痒痒的象马栏里的雌马在等种马,“
  “不过,你可知道我们干吗不杀他们吗?”罗伯特-乔丹冷静地说。
  “知道。”奥古斯丁说。“知道。可我真牙痒痒得象匹发情的雌马。你没这感觉,哪会知道”’
  “你那时浑身大汗。”罗伯特‘乔丹说。“我还以为是害怕呢。“
  "害怕,不错,”奥古斯丁说,“害怕,还有,就是想杀他们。我这“辈子再没有比想杀他们更强烈的愿望了。”
  是萌,罗伯特‘乔丹想。我们冷漠地杀人,他们却不这样,从来也不这样。因为他们有额外的神圣的东西。从地中海另一头传来新教以前,他们早就有了古老的习性,他们始终没有拋弃它,仅仅把它压抑、深藏在心里,在战争和宗教审判中又暴鳝出来。他们是执行过宗教裁判和火刑①的民族。杀人是不可避免的事,但我们杀人的方式和他们的不同。他想:你呢,你从没受到杀人的诱惑吗?你在瓜达拉马山区从没杀过人吗?在乌塞拉从没杀过人?在埃斯特雷马杜拉整个时期中没杀过?从来没杀过,“他对自己说。”哪儿的话每次炸火车都杀过。
  别再模棱两可地拿柏柏尔人②和古伊比利亚人做文章啦,要承认自己赛欢杀人,就和所有那些自思当兵、噴杀成性的军人一样,不管他们是不是说假话来为自已辩护。安塞尔莫不審欢杀人,因为他是猎人,不是军人。也不必美化他嘛。军人杀人,猎人杀野兽。他想:你别自欺欺人,也别替杀人虚构一套辩护词啦。你被感染由来已久。可也别把安塞尔莫当坏人看待。他是基督徒,在天主轶国家里这是罕见的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海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