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要威尔斯先生向他汇报啊。”
上校和国务院的这位官员面面相觑。惠特曼向他作出最愉快的笑容,然后在这小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上校,就是为了使年轻的亨利太太一定能够回国,今天早晨我们作了颇带戏剧性的努力。确实有成千的这种犹太难民问题不断地送到我们这里。工作量的压力大得很,简直难以相信。如今,府上的问题总算解决了,我们原希望你会更领情一些。”
不管对还是不对,亨利从那个人说“府上”两个字的语气感觉出不愉快的含义。他打断说:“娜塔丽和她的叔叔不是犹太难民,他们是两个美国人。”
“上校,不过从技术上说,埃伦-杰斯特罗究竟是不是美国人,是存在些问题的——而且显然还是严重的问题。现在我们已经把这个问题澄清了,作为回报,我确实认为你应该写那封信。”
“我很想答应你这个要求,只不过,象我所说的,总统并没要我就这个问题向他汇报。”帕格站了起来。“还有旁的事吗?”
惠特曼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站到他的面前。“那么我就直说吧。副国务卿要我给他写那个报告,他好转呈给总统。可是你只要写上那么一句,这件事就了结啦。因此……”
“惠特曼先生,我告诉你,如果我能找出象杰斯特罗这样一个卓越的人为什么会被一个技术上的问题卡住而不能回国的原因,说不定我甚至会写这封信。这个原因一定也正是总统想要知道的。可是我回答不出。你能吗?”惠特曼用一张茫然的愉快的脸望着维克多-亨利。“好吧,也许你们组里有人能回答。谁负责这件事,最好由他去尽力解释一下。”
“亨利上校,副国务卿也许会难以理解你对这个请求的拒绝。”
“他为什么会?他并没叫我写这封信。是你在叫我写。”
惠特曼把汗毛很重的手从衣袋里抽出来,在空中挥动着,作出既是恳求又是威胁的手势。他的神态忽然变得懊恼而不愉快起来。“这是国务院直接建议的。”
“我是替海军部工作的,”帕格说,“我得回去工作了。多谢。”
他走了出去,在走廊里一个公用电话间给诺福克军港打了个电话,叫他们给“S-45号”上的拜伦捎了个口信。下午晚些时候,他儿子到他的办公室来了。
“哎呀!”拜伦大声嚷道,声音震疼了他父亲的耳朵。“爸,不开玩笑!这回你相信了吧?”
“信了。”
“老天,可太好啦。现在她只要能坐上一架飞机或者一条船就好了!但是她会找到的,她什么都能做到。爸,我太幸福了!嘿,现在说老实话,我那天和总统说得究竟对,还是不对?爸,她就要回来啦!”
“你可真有胆子。现在我忙极了。我希望你也在忙。回去干工作吧。”
“……因此,今天晚上我已经发出一道通令,宣布全国无限期地处于紧急状态,并需要把我们的国防加强到我们的实力和职权所能达到的最大限度……”
“好极了!”帕格-亨利嚷道。他坐了起来,用一只拳头捶着手心,眼睛盯着收音机。“他干起来了。”罗斯福洪亮的嗓音在广播里总带着一种戏剧性的回响。这时他的声调扬了起来,充满了激情。
“我重复《独立宣言》的签署者——那一小批爱国者,许多年前以寡敌众,但是也象我们一样,对最后胜利确信不疑——的话:‘坚决倚靠上帝的保佑,我们相互发誓献出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财富和我们神圣的荣誉。’”
电波劈啪响了一下,广播员用肃然起敬的声调说:“刚才各位听到的是美国总统从华盛顿白宫的东厅所作的演讲。”
“这真了不起。远远超出了我的估计。”帕格咔的一声关上了收音机。“他终于干起来啦!”
罗达说:“他干起来啦?真可笑,我以为他只是在骑墙中立哩。”
“骑墙中立!你不是在听吗?‘我们已把武装部队布置在岗位上……我们要用他们来击退敌人的进攻……全国无限期地处于紧急状态……’”
“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呀?”罗达打着哈欠,在长椅上伸懒腰,蹬着腿,一只装饰着粉红色羽毛的拖鞋从她裸着的脚上掉了下来。“这跟打仗是一回事吗?”
“只差一步啦。咱们马上会护航。那也仅仅是开始。”
“这倒使我犹豫了,”罗达把亵衣往腿上撩了撩。“咱们还买房子不?”
“为什么不呢?”
“帕格,要是参了战,他们准会给你个海上职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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