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总统点了点头。“事实是,我心目中想的是你。”
“那不成吧,总统先生,我们对方皇家海军派的是将级军官哩。”
“噢,那容易安排。我们可以暂时把你提升为海军少将。”
由于这个意外,也许还由于烈日当头,帕格感到头晕眼花。“总统先生,您是知道的,派我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喂,帕格,先别来这套。说实在的,我还是愿意把你留在目前的岗位上。决定谁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武器和供应是个重大任务。我很高兴你在干这件事,因为你有见解。不过,你还是要考虑着伦敦。”
“是的,是的,先生。”帕格把老兵送回养老院,又回到堆满了工作的办公桌去。他办完了一大堆公事,就步行回家,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机会。全市都处在节日的静寂中。康涅狄格路上几乎空无一人。夜晚的空气清馨爽人。考虑着伦敦!
坐在杜邦圆场长凳子上的年轻情侣们转过身来笑着,目送这个穿白色海军服的壮实男人阔步走过,嘴里哼着的歌曲是在他们中间有些人还没出生的时候流行的。
“嘿,怎么回事啊?”帕格一进起居室就大声嚷道。“香槟?你干吗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谁的生日?”
“谁的?你这老傻瓜,”罗达站了起来。她穿了粉色的绸衣,显得光艳动人,两眼泪水晶莹。“你不知道?你猜不出来吗?”
“我想我大概把日子都记糊涂了。”
“这是维克多-亨利的生日,就是他的生日。”
“你喝醉了?我的生日在三月。”
“唉,我的天,男人有多么笨!帕格,今天下午四点,杰妮丝生了个男孩!可怜的人,你当上爷爷啦,他的名字就叫维克多-亨利。我也成了风烛残年的老奶奶啦。可是我高兴极了。我高兴极了。啊,帕格!”罗达投入了他的怀抱。
他们一边喝着香槟——很快就喝光了一瓶,一边谈论着这件大事。杰妮丝和她的娃娃都很好。这只小象的重量足足有九磅半!罗达曾赶到海军医院去隔着玻璃望了望他。“帕格,他简直跟你一模一样,”她说,“一个红润的小复制品。”
“可怜的孩子,”帕格说,“他也会象我一样不走桃花运。”
“亏你说得出!”罗达大声说,逞能地吃吃笑着。“你还不是挺走运吗?不管怎么说,杰妮丝和娃娃要住在咱们这里。她暂时不打算把他带回夏威夷去。这么一来,房子问题更得很快决定下来。帕格,刚好今天我又使狐狸厅路的那个老奶奶减下五千元去!要我说,咱们赶快买下来吧。那片漂亮的草地,那些多么好的老榆树!亲爱的,咱们好好享受一下晚年吧。亨利奶奶和爷爷,咱们一道过个有派头的暮年。咱们总要有许多富余的房间好让孙儿孙女们住。你不这么想吗?”
维克多-亨利凝视他的妻子好一会儿,她都开始感到奇怪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做了个左右手心朝上托的奇怪姿势。
“好,老婆婆,告诉你,我太同意你的想法了。咱们一定搬到狐狸厅路去,咱们一道度过晚年。说得好。”
“啊,多么好哇!我爱你。明天上午我就打电话给沙勒罗瓦代办所。好,我现在去看看晚饭怎么样了。”她摇摆着穿绸衣的苗条臀部,急急忙忙奔了出去。
帕格把香槟酒瓶往他杯子里倒空了,可是只淌下了一两滴。他轻声唱着:
可是对,我们没有香蕉,
今天,我们没有香蕉。三个星期以后,德国人侵入了苏联。
巴巴罗沙(摘自《失去了的世界帝国》)
英译者按:过了二十五年,全世界的人还在纳闷,阿道夫-希特勒为什么在一九四一年六月转向东方。当时,英国由于在非洲和巴尔干半岛惨败,加上德国潜艇所造成的损失,已经弄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而美国又无力抵挡住这个毁灭性的打击,那时候看来,希特勒一定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得胜。只要把英国打掉,把惊人的收获消化掉之后,他就能着手在一条战线上与苏联较量。但恰恰相反,他反倒把英国放在一边,转向东方,展开了一场历史上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血战,在自己后方给诺曼底登陆留了空子,毁灭了自己也毁灭了德国。为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冯-隆将军从山的另一边作了较为明确的说明。由于美国读者对西线战事更感兴趣,因此我对这些材料作了较大删节。但我力求保持冯-隆分析的主要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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