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火辉煌的芭蕾舞排练大厅里,放着许多真人大小的布景画像,这些画像是在一次演出后留下来的。利欧躲到了一个布景画像的后面。
演员们正在休息。芭蕾舞女演员们坐在地板上,她们的头上戴着花里胡哨的小圆帽,脚上穿着长统毛袜,身上穿着针织紧身衣。芭蕾舞男演员们分成一组,站在操练杆旁的那些镜子前面,聚精会神地听女教练塔拉诺夫斯卡讲话,她两眼睁得大大的,愤怒地列举他们的错误。利欧打算以后来采访这位芭蕾舞女教练。可是他现在知道,采访将会落空,因为英格里特-科尔卜老是跟着这群芭蕾舞演员转,她总是穿着连衣裙,戴着帽子,探头探脑地观看他们的排练。她过去在里亚斯电台工作,如今在西德广播电台工作。人们曾把在里亚斯电台编辑部工作的英格里特称为“能说会道的英格。”
偏偏是我碰到这种倒霉事!利欧转过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一扇红门,便朝它跑了过去,希望不被人发现。他用力打开门,这才发现这儿原来是安全楼梯。他关上门,奔下楼梯。到了楼下他站住了,他哭笑不得,因为他出了一身大汗,浑身湿透了。
然后他想了一下,路德维希-基费尔可能会对这个出口说些什么。也许基费尔什么也不会说,他想。路德维希只会摇摇头。
基费尔听不到马达声,因为他为了使车子里保持冷气,把所有的窗子都关了。他不再吭声。那姑娘把握着的双手放在怀里,目光前视,看着下山的路。她不再提问题。在她的眼里,基费尔似乎不存在。
马达声虽然听不到,但是山坡公路上扬起的尘土表明,一辆车子开来了——
“你父亲开的是什么样的车子?”
“平时开一辆日本的尼桑,”她轻声地回答。“可是他今天开的是塞特牌汽车。”
基费尔点点头,一边向前弯下身子。此时,在下边的拐弯处出现一辆轿车,而不是他感到害怕的西班牙国民卫队的绿色吉普车。
他怀着轻松的心情闭上眼睛,把身子向后靠。
那车子迅速驶来。这是一辆塞特牌汽车。开车的就是恩格尔!
路德维希-基费尔把左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只塑料手铐。
“把你的双手给我。”
他无需用手枪威胁伊勒娜,她就把手伸给了他。他发现她哭了。
他用手铐铐住她的手腕,把锁拉紧,然后下了车,绕过车子,走到另一边,拉开了车门。
“现在把双腿给我。”
他给她套上第二副铐子,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脚。多么娇嫩啊!他感到心如刀割。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没有办法的。
她淌着眼泪,又无法擦掉眼泪。他拿出手帕,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小家伙,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我答应还你自由。”
她把双脚抽回到车子里,重新坐到方向盘的后面。
塞特牌汽车在离基费尔的汽车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恩格尔下了车,站在那儿,扬起前臂。
“别这样,恩格尔先生。我刚才还对您说:我们应该尽量保持冷静。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也许不那么容易,这我能理解,不过,我们毕竟是成年人。”
“伊勒娜出了什么事?”
“您自己看吧,恩格尔先生。她坐在车子里。要是您在这里吵架,她只会更加感到害怕。”
“够了,我不会和您吵架。可是感到害怕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谁使谁感到害怕?您到底要我干什么?我已经问过您一次了。”
“您马上就会知道的。您来吧。”
“上哪儿去?”
“上那儿,到茅屋里去。您给我快去!”
他第一次拔出手枪对准恩格尔,这是一个迅速而果断的动作。
恩格尔边点头边走过来。路德维希-基费尔让他从自己身旁走过,然后跟着他。
“恩格尔,您尽管走进茅屋,”他命令道。“不用害怕。”
他又迅速地挥了一下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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