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样会想到这点呢?”
“不是身体上的毛病……主要是他精神错乱。”
“您这样断言,有没有根据?”——
“有没有根据?当然有!——昨天晚上他还给我家里打电话,这是前所未有的……”
“什么时候给您打电话的?”
“请让我想一想。晚饭前……大约在7点钟。”
“他说了些什么?”
“我记不大清楚了。他说的时候非常激动。可是有一点我非常清楚:他给我打电话,目的是为了侮辱我。”
“会不会是由于公司内部的某些事情引起的?”
“哦,不对!”
“那么究竟是什么缘故呢,林德尔先生?”诺沃提尼微笑了。他的脸瘦骨嶙峋的,鼻子上几乎完全没有肉,可是皮肤绷得紧紧的,显得很健壮,以致他那瘦小的鸟一般的头给人一种超时间的印象。那双黑眼睛警觉而生动,可是同时给人一种冷漠的印象,让人觉得奇怪。
林德尔不喜欢这张脸。不,这位警长不合他的胃口。
“我该向您说些什么呢?整个晚上我们都在寻找莱斯纳尔博士先生。他是,”他轻咳了一声,“过去是——可惜我现在不得不这样说——我们公司的一位非常重要和有远见的成员。此外,他正为公司执行一项相当重要的任务,刚好回来。现在,事情搞糟了。他没有完成任务,这简直不可思议。可是,他至少也应该写一份报告。然而他没有这样做,相反却溜之大吉了。这种行为可以说是一种令人愤慨的行为。此外,还有这非常可恶的电话……的确,我已经感到够了。”
林德尔的目光透过看书时戴的眼镜打量了一下警长,仿佛他应该对“这非常可恶的电话”负责。
“由于什么缘故?”
“由于什么缘故……由于什么缘故?也许主要是由于感情的缘故。他试图提出一些道德上的理由,我不否认,这些论据可能与他的工作有关。他从萨克森回来,我们在那里不得不关闭一家企业。当然,关闭企业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也许他精神受不了。是的,也许这就是原因。总之——他说得非常含糊,这点我的确并不欣赏,况且他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能够说他在近几个星期,或者说在最近意志消沉吗?”
“不,不能这样说。确实不能这样说……莱斯纳尔是一位非常坚强的工作者。他从来不抱怨。总之,从外表上看,他一点也没有精神负担。至少他没有显露出来——可是他想必有精神负担……例如昨天的任务,想必是由于他突然头晕而中断了。就在飞行途中,他已开始感到不舒服。他的同事们发觉,他的消化功能有些紊乱。胃,肠,这个我不知道,而且对此也不感兴趣。当然,对这事我们也考虑到了。所以,我也让人给他的妻子打了电话。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此外……”
林德尔不再说下去了。他避开警长诺沃提尼朝窗子望去。“他的妻子——死了?您知道,这一切大使人震惊了。”
诺沃提尼同意地点点头。他虽然不相信坐在总裁沙发椅里的这个冷酷无情的人也会感到很震惊,但现在他似乎真的疲劳不堪了。
“我确实了解他们!我还认识那孩子,那年幼的厄尔菲……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我们差一点儿还是邻居。我们常见面。谁会想到出这样的事呢!”
接着,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我还想补充一点:莱斯纳尔的突然头晕……可以这么说,我们已经把它录下来了。要是您感兴趣,我们可以让弗拉姆太太给您放一放有关企业集会的录像带。也就是说,电视已经拍下了莱斯纳尔的镜头。您是知道的:关闭工厂,丧失工作岗位。这会激发群众的不满情绪。也许莱斯纳尔正是因此而失去控制的。”
他站了起来,张开两臂:“我们怎么知道他会这样呢?”
他想摆脱你,诺沃提尼想,但接着问道:“林德尔先生,莱斯纳尔先生的经济状况怎么样?会不会他经济上出现了困难?”
“这可能吗?这我简直无法想象。据我所知,他既不赌钱,也没有什么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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