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欧没有回答她的话。
这天早上,他把保时捷车停放在车房里,然后把他的那辆旧摩托车重新修理好。他骑上鞍座,让这辆巴伐利亚发动机厂生产的摩托车的轮子滚向它喜欢去的地方。不是去高速公路,而是去公园里的道路,公路,伊萨河畔的狭窄和被人遗忘的小道。“你得生活。”真该死,叫我怎样生活呀?
每天他都要骑摩托车出去,就连星期四早上也不例外。维拉听到他把车房的大门向上拉,继而听到咔嗒一声,这说明利欧在发动摩托车。现在,摩托车随着马达咕噜咕噜的响声慢慢地离开了。
她离开窗子。
在电视屏幕上,一个额部秃顶、戴着无边眼镜的男人滔滔不绝地阐述东部的建设。维拉关上了电视机。她在考虑,她是否应该打电话给赫尔措克博士。不,不必打电话通知他了。她锁上房门,坐进她的那部旧汽车里,朝罗森海姆广场驶去。
她找到了那幢房子,立即登上楼梯,站在一道相当破旧的门前,这门上有诊所的牌子。她按了按门铃。
没有人开门。
她又按了一下门铃。开门的人哼了一声,她走了进去。一位头发灰白的妇女坐在一张办公桌旁,在她的电子计算机上打来打去。此时,她把双手放在怀里,朝维拉转过头来。
“我想见赫尔措克博士。”——
“赫尔措克博士?我很抱歉。外面的牌子上可是写着,诊病时间半小时后才开始。”
“博士到底在不在这里?”
这位妇女撇了撇嘴。她刚才说话很客气,可是她觉得维拉问得太多了。“我刚刚已经说了……”
“您听我说,我是赫尔措克博士先生的一位朋友。”维拉微笑着说。从来还没有一个谎言像这个谎言一样使她如此高兴。
“啊,原来是这样!请问您尊姓大名?”
“马丁,”维拉回答说。
“马丁?”也许她弄错了,不过,这位门诊护士的态度发生了某种变化。“啊,那么……”
维拉突然陷入惊慌失措之中。护士为什么要说“啊,那么”呢?维拉的四肢一下子变得非常沉重。当那位护士打电话的时候,维拉一动不动地站着。紧接着,走廊尽头处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男子朝维拉走来。这是一位非常高大、走路时身子略往前倾的男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医生罩衫。他从远处就对维拉微笑。他向她走去,一边说:“马丁夫人!我是扬-赫尔措克。请跟我来。”
她跟在他的后面。她觉得这过道无限地长,也觉得赫尔措克的声音非常遥远。他对她说:“您请坐。我本来等的是您的丈夫,他打算明天到我这儿来。”
她点点头。“我今天就来了。”
他注视着她。此时,她也知道了,利欧前些时候为什么到他这里来。这是一个人们可以信赖的人。“博士先生!我想,我不能再等了。我想,也许您已经有了检查结果。”
他点点头。
“还有什么?”
他把双手放在桌面上,一瞬间,他似乎想站起来,以便走过去安慰她。可是他依旧坐着,只是用那无限悲伤和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她。
“马丁太太,可惜情况和您丈夫所担心的一样……”
这是一家小咖啡馆,里面放着一些用手工编制成的硬椅子。透过窗子的玻璃,维拉可以观察到那幢她刚才去过的房子。她不仅看到房子淡红色的肮脏的正面,而且还看到扬-赫尔措克博士的脸,看到他的那些细长和瘦骨嶙峋的手指,它们正不停地擦着右眉毛上方的某个地方。她还听到他的声音,这声音轻微、忧郁,可是非常亲切。他想解释的事情由于太令人难以置信,以致他无法解释它们。
尽管这样,她还是认真地听取了他的每一句话。“其实,马丁夫人,只有直接的血液接触才是危险的。它可以发生在身体受到小的损伤的时候。可是,在异性爱的夫妻那里,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所以,统计数字表明,在夫妻那儿,传染的比率只是百分之二十。在这期间,经验表明,唾液和身体的分泌液在相当大程度上使病毒的传染潜力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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