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病毒能形成一种结晶体。可是,当它们感染宿主的时候,它们当中的那些仇视人类者就开始侵袭人体细胞。接着,它们按照自己的模板生产出几百万个完全相同的复制品,强迫宿主接受它们自己的法则,从而奴役宿主,使之变为一台本身也被破坏的复制机器。
这是一种恶鬼般的操作过程。大自然在其进化史中,把已存在几十亿年的病毒摆到人的面前,也许是为了改进人的免疫机制,也许是为了创造一种能消灭人这种最危险的哺乳动物的工具——假如人跟大自然伟大的建筑计划不相配的话。
总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病毒并不是无生命的物质,病毒是有生命的东西,而且富于活力,以致可以把它视为宿主机体的组成部分。病毒非常活跃,以致它手里掌握着自己的生与死……
1981年春,在美国亚特兰大国立疾病控制中心,各部门的领导会聚一堂,召开了一次讨论会。
在检查药物使用情况的时候,电子计算机报告:戊烷眯的使用引人注目地上升。这是一种抗菌素,迄今只用以防治一种微生物:卡氏肺囊虫。如今,这种病菌虽然已遍及世界,但它只侵袭动物。对于人来说——撇开个别晚期的癌症不谈,因为此时这种病菌会引起严重的肺炎——它被认为是无害的。但是,这种看法也已经发生了变化。研究瘟疫的学者们发现,卡氏肺囊虫同样侵袭人,尤其是那些搞同性恋的年轻男人。
只过了几个星期,亚特兰大又再次发出警报。从东海岸传来消息,卡普氏肉瘤病例莫名其妙地增加。卡普氏肉瘤是一种皮肤癌,迄今被列入“地中海疾病”。被它侵袭的病人,多数来自地中海南部地区,或者他们的祖先是犹太人。
还得提一提另一个同样令人困惑不解的现象:这个新的疾病高xdx潮的受害者是同性恋者。在从旧金山至纽约的“出事地点”,即迪斯科舞厅和色情俱乐部里,惊恐不安的情绪正在蔓延开来。当个别的研究者把这些毫无例外地以免疫系统莫名其妙的崩溃为特征的新病例称为“同性恋导致免疫缺损”的时候,这种惊恐不安的情绪忽然变成一种纯粹的愤慨。
科学家们断言,免疫系统的这种奇特的衰竭“无论如何”是和同性恋活动有必然联系的。同性恋者们对科学家的这种论断感到愤慨是有根据的。因为在80年代当同性恋这种“色情瘟疫”开始在世界上盛行,猛烈地冲击着美洲、亚洲、非洲和欧洲的都会和大城市的时候,人们最终也认识到了艾滋病毒的主要特征,即人体自身的防御系统急剧地削弱。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病毒并不盘据在某个细胞里,而是专门对付人体防御疾病的最重要的辅助细胞:T淋巴细胞和T4淋巴细胞。病毒侵袭这些细胞,迫使它们复制自己的遗传物质,从而破坏它们。这不仅仅发生在同性恋者身上,哦,不是这么回事。艾滋病毒这个凶手起源于非洲,在那里,这种病毒的受害者,有一半是妇女!不久,在被这种病毒侵袭的地区出现了相同的景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甚至是母腹中的孩子,都会受到这个杀手的侵害。
有人认为,免疫缺损病毒主要是通过性交传染的。这种看法未必正确,这是因为,这种病毒只知道一个法则:生存和繁殖。它对哪一种有机体能使它生存和繁殖并不感兴趣。它杀死因注射针而受到传染的吸毒者,甚至杀死母腹中的未出生的孩子。它通过受到污染的血,潜入手术室,或潜入血友病患者的血管里。艾滋病毒带来了痛苦、绝望和死亡。
单单在德国就有十多万人受到传染,可是真正的数目至今一直被无能的官方所隐瞒,它不做任何仔细的调查,把自欺奉为一种准则。
艾滋病——纯粹是一个杀人的词!
维拉对扬-赫尔措克刚才对她所说的一切坚信不移。每一个句子都深深印入她的意识里。“艾滋病不过是一个杀人的词。究竟有谁会说起那些继续活着的艾滋病患者呢?而在旧金山,他们是艾滋病患者的百分之三十……利欧的免疫系统毕竟还在起作用!”
可是,对利欧来说,“继续干下去”终究不再那么容易。你看,他一连几个小时呆坐在电视机前,耳朵上戴着耳机,因为他再也忍受不住那没完没了的叫嚷和胡说八道。房间里满是烟雾,透过烟雾可以看到他那忧伤的目光。他一言不发,只是倒空烟灰缸,用力打开窗子,保持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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