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鲜血从他的胸膛向外喷出,他摇摇晃晃地走了两三步,不久便如木桩般地倒在那把月琴上面。
“神尾老师,别做傻事!”
金田一耕助大吼一声。
“啊!不要!”
就在金田一耕助大叫的同时,智子也向前跑了两三步。
“智子小姐,请你原谅我。”
毛线袋里又射出两三发子弹,不过这回枪口指的不是别人,而是神尾秀子自己,没一会儿,她便软巴巴地倒在大道寺欣造的身上。
两人的鲜血再度将十九年前那把沾血的月琴染成鲜红色。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呆呆望着眼前的这两具尸体。忽然,远处传来伊波良平慌张、惊愕的叫声:
“老爷、智子小姐!快来啊!老夫人……老夫人不行了……”
极度的惊愕与打击使得智子感到眼前的景物开始晃动起来。
她昏倒在冲上来的刑警的臂膀里。
令人胆战心寒的几天终于过去了,蜂拥而至的警方办案人员和新闻人员也陆续离去,月琴岛又恢复了昔日的恬静。
这一天,写代、文彦和伊波良平准备带着大道寺欣造的骨灰回东京举行葬礼。
照理说,智子应该跟他们一同返回东京,可是一连串的打击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外祖母刚刚谢世,也同样需要人料理后事。
智子无法同行,让文彦非常失望。
“姐姐,你一定要来东京哦!不然,我、我……会很难过的。”
他耍赖似地哭了起来。
虽然文彦的性格中总有些令智子不安的因素,可是这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有时又让人觉得爱怜。
“嗯,你放心,我会去的。姐姐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到时候,你会让姐姐住下来吗?”
“你说什么话嘛!东京的家,不就是姐姐的家吗?”
文彦顿时觉得舒坦多了,他高兴地说着:“那么我先回去了,姐姐也要早一点回来哦!”
“是啊!智子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茑代也在一旁帮腔。
“茑代,谢谢你。等我身体好一些,情绪稳定之后,我就会去东京的。因为这个家里,已经没有外婆和神尾老师了。”
智子强忍住泪水,可是眼眶中仍闪着盈盈泪光,声音也有些颤抖。
“智子小姐!”
茑代忍不住用衣袖掩面。
“到时候,茑代一定会来接小姐的。”
她便咽地说着。
失去大道寺欣造的茑代一点儿也没有露出方寸大乱的样子。
这二十年来,她虽然实际上一直是大道寺欣造的妻子、文彦的母亲,可是却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名分;即使大道寺欣造死后,她也极力避免让旁人看出她逾越主仆间应有的情感。
智子当然可以体会出她的良苦用心。
“茑代,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要多多保重。”
“谢谢。”
“我会尽快去东京的,伊波先生。”
“是。”
“茑代和文彦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茑代一行人离开月琴岛之后,偌大的大道寺家除了佣人之外,就只剩下智子和金田一耕助了。
为了陪伴落寞的智子,金田一耕助暂时打消了离去的念头。
自从那件惨案发生以来,智子和金田一耕助从未再提起过,智子也再没问过什么。
不仅是对智子,金田一耕助对任何人都再没有提起这件事。
就连等等力警官问他,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警官,一切如你所见所闻,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对新闻记者更不多说什么。
当他看到报纸上刊登着“罕见的杀人女魔”、“暗恋母女两代的家庭教师”等字眼时,也只是暗自叹息,只有当他读到大道寺欣造被家庭教师误杀的报道时,才会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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