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色!兰迪妮让阿辛格去拿毛毯,但直到你发现尸体后他才夹着毯子进书房,那是条兰色毛毯。多恩告诉我,你让他走开,他挟着毯子又走了出去——毯子并没有放下,对不对?”
“确实没有放下,”查礼阴沉地说。
“这点可以肯定了,”老郡长以颤抖的声音说。“但——确确实实——在这以前毯子就在书房内放过。”
谁也没说话,查礼以钦佩的眼光默默看着老人。
山姆·霍特站了起来,蹒跚着步子在房内走动。“真相已经大白,陈先生。让阿辛格去取毛毯,当他拿起毯子进屋时,只有兰迪妮一人。他把毯子放在椅子上,用她自己的手枪打死了她,然后整理桌子,清理现场,完后拿起毯子,穿过隔壁房间——门窗早已预先打开——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就这么简单明了!要我告诉你原因吗,陈先生?”
查礼心悦诚服地听着,眯着那双小眼睛。
这时门被推开,多恩走了进来。“走吧,”他说。“卡什已到,我们也该动身去里诺夫了,咦,你们俩人怎么都一本正经地绷着脸?”
“关上门,孩子,”老山姆站起来向他儿子走去。“还记得今早我对你说的关于阿辛格的话吗?
“记得,但你把事情弄拧了,爸。”儿子有把握地说。
“你先听着,谋杀发生后,你知道辛格拿着毯子来过书房?”
“当然知道。”
“那好,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在那把椅子的扶手把上发现了一些毛毯茸毛,你会怎么想?你是否会认为,早在辛格来书房之前,毯子就曾在书房内的那把椅子上放过!”
多恩考虑了一小会儿,“我可能会,但我也可能会说,椅子把上的茸毛毯子是以后放到椅子上时掉落的——在谋杀之后。”
“怎么讲?”他父亲问。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们先用毯子把兰迪妮尸体裹起来,然后一起抬出去的。辛格拿来了几条毯子,是不是都是兰色的,我现在已记不太准,但我们好象是先把毛毯摊开放在那把椅子上的。”
一缕宽慰的微笑在山姆·霍特的脸上展开。“孩子,”他说,“我从未象今天这样为你感到骄傲。陈先生,我想我是在教堂里坐错了座位,你看是不是?”
“或许座位是错了,”查札彬彬有礼地说,“但很可能教堂没错。谁有准谱儿?”
他们下楼时,沃德走了过来,他已做好了动身的准备。比顿小姐和他们一起上了走廊,说这样动动身子极为有趣,并和大伙一同向码头走去。查礼和霍特搀扶着前郡长。看来老人完全能自己沿路行走。
大家扶着山姆·霍特上了船,接着是沃德、比顿和查礼。霍特转身提醒姑娘说:“你对卡什要小心些,他有罗密欧式的变态心理,太阳落山前后我们就会回来。”
小船缓缓起动,迎着晨曦划破了塔湖的碧波,站在码头上的姑娘向他们挥手告别。
不一会儿,他们已到了特温码头。查礼扶着山姆·霍特走在高低不平的木板上,直担心他的手杖会戳到那比比皆是的板缝中去。“陈先生,只剩我们俩个人了吗?”
“是的,他们已走在前面好远了。”
“我看,多恩关于椅子上茸毛的看法有道理,我只能接受。”
“皆大欢喜,”查礼笑着说。
山姆·霍特也放声大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我们还得抓紧时间破案,巡官。”
“我心里很明白,”查礼说。
“那只被撞倒的凳子是唯一对阿辛格不利的因素。但凳子倒在地上说明不了多大问题,又没有其它证据,你说呢?”
“证据是不多,请留心,前面木板有些糟了。”
“我还记得这些木板,”山姆·霍特说。“关于阿辛格的眼镜,沃德是怎么说的?碰破的?什么时候?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昨晚他们到达松景宅时,他戴没戴眼镜?”
“没戴,但视力不象有什么问题。”
老霍特稍犹豫了一下。“陈先生,昨晚弄错盒盖的人视力不会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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