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查礼来到了一块空地前,驾驶员将飞机降落到了这块灯火明亮的场地上。
雷特已站在楼梯口点烟,下到楼梯一半时,他停步问:“兰迪妮走了没有?”
“没有来,约翰,”沃德亲切地说。“再来喝一杯。这酒可以吗?”
“正合适,谢谢。”飞行员回答。
这时,从搂上传来了一声尖厉的炸烈声,那讨厌的声音很象一声枪声。
“什么声音?”雷特问道。
沃德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查礼问:“怎么回事?”
查礼一把将雷特推开,闪电一般向楼上冲去,跑过二层楼道时,他注意到了几个身影。他无暇停步去辨认,他一直认为,中国人是有灵感的,但这次,他不用任何灵感也知道去找哪扇门,门紧闭着,他撞开了房门。
书房里没有灯光,但借着月色,他能清楚地看到,兰迪妮卧倒在通往阳台的法式窗户旁边;查礼从她身上跃过,朝开着的窗外张望了几眼,阳台上空无一人。
门口处黑乎乎一片。“打开灯,”查礼说,“另外,请别走得太近。”他有些吃力地跪在地板上,把手指轻按在兰迪妮的手腕上。
“斯旺大夫在这儿,”沃德说,“或许他能帮忙?”
查礼站起身来,“凋谢的鲜花能重新开放吗?”他温和地反问。
沃德匆勿离去,房间内一片肃静,查礼站在那儿,注视着尸体。
兰迪妮仰卧着,那双曾使罗马诺如此不安的湿晚礼鞋,就掉在离窗户只有数步远的地板上,窗户开着。死者手里半握着一条丝绸披肩,披肩的粉红色与她的藏青色长袍形成了奇怪的对照。室内,在靠近死者的脚旁,躺着一支精致小巧的手枪。
查礼从口袋内掏出手拍,蹲下身子衬着手帕拿起了枪,枪管还有点湿。他打量着这杀人凶器,内中只有一发子弹。他把枪放到了桌上。
有好一会儿,查礼呆立在那儿苦苦思索。他已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当他最后一次见到坐在这张桌旁的兰迪妮时,两只放香烟的盒子放在她手边,而现在,盒子已被放回到了远离桌子的原来地方。黄色的盒盖子盖在深红色盒子上,而黄色的盒子却放着深红色的盖子。
查礼站在那儿,默默地打量着这两只盖子被奇怪地放错了位置的盒子。就在这时,他意识到有人进房。他转过身来,看到了阿辛格瘦弱的身影。老华人腋下挟着一捆东西,这正是他进屋的理由。
“毯几(子),”他说,他那尖厉刺耳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地不合时宜。“给狗的毯几(子)。”
当老人细小而明亮的眼睛落在窗旁纹丝不动的尸体身上时,他问:夫人杰(怎)么啦?”查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老人的脸如木雕般毫无变化。
“你自己看看是怎么啦。”查礼尖刻地回答说:“兰迪妮夫人被人杀害了。毯子不用,把它拿开。”
“好的,警察,”老人挟着毯子出了门。
查礼转身对丁斯坦尔说:“我在这儿也只是个平民百姓,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想这儿有郡长吧?”
“对,有一个,”丁斯坦尔说。“年轻的多恩·霍特——对他,这可是天大的难事了,他刚当选一年多一点儿。他父亲山姆·霍特做了五十年郡长,但不久前眼睛变瞎了。作为报答,人们就选了小霍特。小霍特对这类事肯定束手无策,他的唯一爱好只是马匹。”
“他住得近不近?”查礼问。
“他住在县城,”丁斯坦尔介绍说,“今年夏季,他负责训练特温饭店的赛马,正巧他今晚就在特温饭店过夜。我去打个电话,乘船二十分钟就能到。”说罢,他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依我看,”查礼说,“大家最好都回到楼下客厅里去。有一点很明确,由于这不幸的事件,需委屈诸位暂留此地。”
“但是我必须赶回里诺夫,”斯旺大夫提出抗议。
查礼双手一摊说:“别怪我,应该诅咒那个刚才开枪杀人的可恶家伙。”
这时,丁斯坦尔进了屋。“郡长找到了,”陈查理于是说,“沃德先生和我留下,其余各位请到楼下去。在各位离开前,我冒昧提一个问题——以前有谁见过它吗?”他举起了用手帕衬着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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