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责任感,我刚刚进门时表现出来的没有别的东西,除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哪国语言,颠三倒四的语法结构。你没接到陈先生,对吧?”
“对,从某个方面来讲,我没有——”
“从某个方面?从某个方面!哼!”“确切地说,中间曲折很多。如果您不再无端对我进行挖苦攻击、不再打断我的话,我会一一讲来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坐下。我已经跑了一大圈了,太累了。”
他点了一支烟。“我下午五点钟从俱乐部出来后就朝码头去了。路上只碰见一辆破烂不堪的出租车,没有选择余地,我坐进了那辆车。靠近码头下车时我发现司机是个面目邪恶、脸颊上有一道疤痕、耳朵残缺的家伙。他说他会等我,而且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我走到码头等候棚下,看见‘皮尔斯总统号’已经进港了,正在定位停泊。几分钟后我注意到一位男子站在我附近——瘦瘦的,穿着长风衣,领子翻立起来遮到了耳朵,戴着墨镜,表情冷酷。我似乎感觉到他对我心存不善,我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他好像在通过后面雾气蒙蒙的窗户注视我。我移到等候棚外,他也跟着移,我朝街上走,他也跟着走,我转一圈回到码头时,那位冷面老兄也跟着回来了。”鲍勃。伊登停顿了一下,轻松地笑了笑。“我此时此刻迅速作出了决定,我在这方面的能力是超人的。我身上没有项链,但陈先生有,干吗不让陈先生去自寻目的地而我做做掩护呢?所以我就站在那儿,充满希望地注视着从‘皮尔斯总统号’上走下的人群。很快我就看见那个想必是陈先生的乘客走下了甲板,但我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我看见他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朝街上走了。但那位神秘人物仍躲在窗户后紧密地注视我。等所有乘客都上岸后,我回到我先前叫的那辆出租车旁,付了钱。‘你是来接船上的某位乘客的吧?’司机问道。‘是,’我告诉他,‘我是来接中国的慈禧太后的,但他们说她已经死了。’他愤怒地看了我一眼。我急匆匆走开时,那个戴墨镜的人走了过来。‘先生,要车吗?’那个残耳朵司机问他。那个墨镜男子上了车。我在雨中绕来绕去,直到到了海岸警察署我才叫到另一辆出租车。我刚上车就看见那个残耳朵开着他那个哐当哐当的车来了。他跟在后面,我们穿过第三街、市场街、保威尔街,直到圣弗朗西斯饭店,我下车从饭店前门进去,侧门出来,走到邮政大街,又看见那个破耳朵开着车在咱们的店前游荡。我进了我的俱乐部的前门,那家伙又在街对面停下观望。我通过俱乐部厨房的门逃避了他们的追踪。他们现在肯定还在俱乐部门前呢——他们真像亲兄弟似地关注我的安危。”他顿了一下,“这些,爸爸,这些就是我没有接到陈先生的原因。”
伊登笑了笑,“啊,看来你比我想像的要多一点聪明。你做的对。可是,萨莉,我真不愿事情成了这样。你的项链主要在檀香山有名气,在这儿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一旦被盗的话,极易被转手出卖。如果你采纳我的建议的话,就不要把它送到沙漠去了。”
“为什么不呢?”维克多插进话来,“我们就是要把它送到沙漠那儿。现在这个城市确实不安全。”
“亚历克,”萨莉·乔丹说,“我们需要那笔钱。如果迈登先生在埃尔多拉多并要求把项链送到那儿,那么我们就尽快送过去,拿到他的收据。之后的事由他自己来负责,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我当然想让项链尽快出手,完成这笔交易。”
伊登叹了口气,“好吧,由你决定。鲍勃十一点带着项链出发,跟我们前面计划的那样。条件是——条件是你负责实施你许诺过的安排——我说过鲍勃不能独自前往。”他看了看陈查理,这位信使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盖尔瑞大街上热闹的景象。“查理,”萨莉·乔丹喊道。
“遵命,萨莉小姐,”他转过身,微笑着面对她。
“你是说过你很高兴重担终于从你肩上落下了吧?听到了砰的一声了吧?”
“对,终于可以轻松地度假了,”他说,“我一生都在梦想见识一下这片北美大陆的奇迹,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可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到处走走、看看。不像坐船渡海时那样——有那串珍珠沉沉地压在心上,就如难以消化的馊米饭积在腹中。现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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