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点点头:“我知道,但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陈查理耸了耸肩。“你知道鹦鹉自己不会造句的。它只会重复别人的话。”
“当然,”伊登说,“毫无疑问,托尼是在重复它在澳大利亚或某条船上听到的话。我碰巧知道迈登讲的关于那只鸟的过去经历的话都是事实。我也不妨告诉你,查理,今天早上在明亮的晨光中我回想了那些事,咱们真是太蠢了。我打算早饭前把项链交给迈登。”
陈沉默了片刻:“如果你还能听下去的话,我想说一说耐心的好处。恕我直言,年轻人太容易头脑发热。请接受我的建议吧,再等一等。”
“等?等什么?”
“等到我从托尼口中再掏出两句话来。托尼是只很聪明的鸟——它很会说中国话;我虽然不太聪明,但我也会说中国话。”
“你认为托尼还会告诉你些什么呢?”
“托尼也许能帮助揭露这庄园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我并不认为这儿发生过什么意外。”伊登说。
陈摇了摇头:“我觉得情况不容乐观。我不得不和像你这样聪明的小伙子争论几句。”
“可是,查理,”伊登抗议道,“我已经许诺今天早上给父亲打电话了。而且迈登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胡玛力玛力。”陈回了一句。
“尽管你说的可能对,可我并不懂你的汉语啊。”伊登说。
“你犯了一个本质性的错误,”陈答道,“对不起,我要纠正你一下。我刚才说的那句并不是汉语,而是夏威夷语。在那个岛国,这句话很有名——胡玛力玛力——咱们略施小计使迈登入圈套却感觉良好。我的堂弟威利·陈,一个华人棒球队的队长,曾把这句话戏谑地译为:逗他玩。”
“说来容易做来难。”伊登说。
“你可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你可以动动脑筋完善一下咱们的计策。我只需要几个小时和机灵的托尼聊上一聊。”
伊登考虑了一下。波拉·温德尔今天上午要来,要是匆匆离开这儿见不着她,也太有些不忍。“我告诉你我打算怎么办,”他说,“我等到下午两点。如果钟敲了两点之后,还没有什么情况发生的话,我们就把项链交给迈登。明白了吧?”
“也许吧。”
“你的意思是也许明白了?”
“不太确切。我的意思是我们也许会把项链交给他的。”伊登看着这位中国佬倔强的眼神,感到一丝无望。“不过,”陈加了一句,“我还是要感谢你一下:你做得已经相当不错了。好了,现在去吃早饭吧,尝尝敝人的手艺。”
“告诉迈登我即刻就来。”
陈做了个怪相。“请您同意我把您的口信做个小小的更改,把‘即刻’去掉。过去我为萨莉小姐当差,几乎无所不做,但也许是祖先遗传的做骨,我从来不说‘即刻’或‘立即’之类的话,因为那样显得过于唯命是从。”说完,他走出了屋。
在伊登窗户正对面的院中的架子上,托尼正忙着吃它的早餐。伊登看见陈朝鸟儿走去,并对鸟儿说:“吃了吗?”
托尼抬起头,甩了甩脖子,叫道:“吃了吗?”声音尖而沙哑。
陈又往前靠了靠,开始迅速地说着汉语。他时不时停下,鸟儿惊人地引用陈的话中的一些词语对答着。这在鲍勃·伊登看来简直像一场精彩的演出。
忽然桑恩从院子另一侧的一扇门中出来了,苍白的脸上笼罩着怒气。
“嗨,”他叫道,“你这个鬼家伙在那儿干什么呢?”
“对不起,先生,”中国佬说,“托尼这个小家伙很聪明,我能不能把它带到厨房作伴?”
“离它远点儿,”桑恩命令道,“听见没有——离那只鸟儿远点儿。”
陈慢腾腾地走开了。桑恩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他的身影,一脸愤怒中还透着几分担忧。鲍勃·伊登转过身,陷入了沉思:陈的行事方法到底有没有道理呢?
他急忙冲入位于他的卧室和隔壁闲置的卧室之间的浴室。当他在客厅里见到迈登时,还依稀可见这位富翁狂躁不安后脸色的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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