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纸条从她门缝塞进去后,骑士为了避免见面匆匆赶回自己房间,在壁炉前的椅子上坐下。
“我得想想,”他喃喃自语,“我得把这事捋清楚。”
他思索了一个小时,绞尽脑汁地研究这个神秘的游戏,他虽不知游戏规则,却在里面扮演了主角。他从最开始时想起,甚至想到了上埃斯基旺瀑布镇的火车站,在那里,第一个女子的无法抗拒的魅力彻底征服了他。他重新思索布兰德的到来,以及他关于男子服饰用品商店的胡言乱语,想到伯尔顿教授和他关于金发女郎及女权者的奇异故事,想到诺顿小姐和她那令人生厌的母亲,还有痛恨改革派的卡根和应感猜疑的卢·迈克斯。他还想到在黑暗中出现在台阶下的陌生人,为了争夺此刻在马吉衣袋里的包裹,他曾丧心病狂地搏斗。他想到站在阳台上声情并茂求他帮忙的女子,更想到那个更加冷漠老练。身携海尔·班特利的嘱托的女子,她对他的请求竟和第一个女子的一模一样。米拉·桑希尔?他肯定听说过这个名字。可在哪儿听说的?
马吉先生的思绪又飘到纽约。他想象如果他们看到他目前的状况,身陷一个并非出自他手笔的离奇事件中会怎么说。他来秃头旅馆的初衷本来是逃避离奇事件的,以便深入到人们的心灵中,当个哲学家。他仰头笑出了声。
“明天又是一天,”他沉吟着,“到时再解决这一切。离开我,他们既走不了又玩儿不起来——球在我手里。”
他从兜里掏出包裹。上面的封条已经破损。解开绳子,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打开最外层的又黄又厚的马尼拉银行用纸,然后又打开里层油渍渍的包装。最后他终于将那一团硬硬的东西拆开了。他仔细看着。清脆漂亮、一千元一张的美钞。哇!他过去从未见过如此大面值的钞票。而这里竟有两百张。
他把包裹再度包起,准备就寝。他刚要去睡,突然想到楼下手脚被捆绑。嘴被塞住的布兰德先生。于是他走进过道,打算去解救倒霉的服饰用品商,但办公室里传来市长、迈克斯和布兰德本人的声音。显然,他们之间已化干戈为玉帛。马吉先生返回七号房间,锁上所有的窗子,将众人争抢的包裹置放在枕头底下,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后进入梦乡。
他惊觉过来后屋外仍是一片漆黑。他猛然发现他床边的黑暗中站着一个人。他即刻把手伸向枕底,包裹依旧在那里。
“你要干什么?”他坐起身问。
闯入者溜出门,从黑魁魁的外间逃走。马吉先生跃身追去。房内的一扇窗子在风中哗啦啦摇摆着。他披上睡衣,点起蜡烛,察看起来。窗锁上的玻璃已破碎。外面阳台上的白雪上印着刚踏过的脚印。
马吉先生睡眼惺松地拿出宝贵的包裹,装进他睡衣口袋里。接着他穿上鞋,又在睡衣外套上一件大衣,手持蜡烛,出屋走到阳台上。
风暴愈演愈烈;雪花狂飞乱舞;秃头旅馆所有的窗子都格格作响。在这样的风中欲使蜡烛不灭是异常困难的。马吉先生从旅馆的西边沿脚印走至拐角,又沿着风劲儿小些的后部绕到旅馆的西头。西部与主楼相接的是一座丑陋的配楼,建造的原因是为了容纳日益增多的客人。一条有屋顶的通道从二层的阳台将两座楼接通。脚印便在这条通道的入口处消失了。
马吉先生走进黑暗的通道,朝配楼的门口走去。他推了下门,门是锁着的。他刚转过身,却听到门那边有说话的声音。
马吉先生急忙吹灭蜡烛,躲进犄角的暗处。配楼的门开了,一个人走到通道上。站在那里,门首处有个人手里拿着一盏蜡烛,马吉先生看不清他的脸,烛光却清晰地照在第一个人的脸上——是戴眼镜的神态精明的塞德斯·伯尔顿教授。
“下次但愿能走运。”教授说。
“监视着他,”门内的人说,“他要是企图离开旅馆,那就糟了。我们必须熟知内情,从而得手。”
伯尔顿教授颇富哲理地一笑,“我想,秃头旅馆的人明天会让他有好看的。”
“对每个人来说明天都会很有意思。”另一个人说。
“万一我要能拿到包裹,”教授接着说,“我肯定需要你帮着把它转移走。让我们安排个信号。只要明天我屋里任何一个窗子是开着的,意思就是我把钱弄到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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