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尔顿教授顿住,眨眨他灰暗的老眼。
“于是事情安排下来,”他接着说,“由海顿的手下人布兰德先生把钱带到这里,到达的当晚就放在保险柜里。保险柜的门事先由鲁特打开,布兰德不知道密码。他把包裹放进去,关上门,等着市长的到来。”
马吉笑说:“后来你说的那些事我都在场。”
“噢?这些步骤都传到了德莱顿耳里。几天前他去找我。他想往秃头山派个内线,一个卡根从没见过的人,此人与贿赂一事无关,却有来此地的借口。他让我承担此任,尽量探听情况,如可能的话,把装钱的包裹也弄到手。这最后一项任务似乎很难完成。总之,我要力所能及地搜集一切证据。我有点犹豫。我书房的壁火从没有像那天晚上那样诱人。再说,我手头正做着一项非常具有娱乐性的研究。”
“你说什么?”比利·马吉问。
“具有娱乐性的研究。”
“是的,”马吉若有所思地慢慢说,“我想这样的研究的确存在。请继续说。”
“我曾疾呼,声称我是公民道德的捍卫者,而服务于莱顿的机会此时到来了,于是我欣然应允。我即将出发来这里的当天,可怜的坎德里克回来了。他也曾做过我的学生,是德莱顿和海顿的朋友。若干年前,他和海顿在桑希尔的指导下共同管理郊区公司。两个年轻人卷进了一笔不正当的交易,但那主要是海顿出的点子。海顿后来谎告坎德里克,说他们的事要东窗事发,建议由一人承担责任,一走了之。我是以班特利父子的朋友的身份告诉你这些的,也是由于我喜欢和信任你这个年轻人,虽然你有对金发女郎一见就冲动的毛病——这亦是我们的共性。”
“于是坎德里克走掉了,一走就是七年,躲在一座不可思议的热带城镇里,以为司法部门仍在追捕他,因为海顿写给他的信里就是这么说的。不久前他发现,他和海顿的非法行为压根儿就没暴露过,于是他立即返回美国。你可想而知他内心的忿懑。他早就与米拉·桑希尔订婚,而海顿出卖他的原因之一是海顿也爱着米拉。”
马吉的目光投向在阴影中私语的两个恋人,他俩是楼上死者所设骗局的牺牲品。令他诧异的是,坎德里克在楼上见到海顿时竟表现出极大的镇静。
“坎德里克回来后,”伯尔顿教授接着说,“他首先去找他的老朋友德莱顿。德莱顿告诉他,他以前的过失即便曝光他也用不着害怕,因为依现在的眼光看,他们的行为并没构成犯罪。他还将目前的情形告之坎德里克,并说已撒下捕捉海顿的法网。他说派我这么个年长的人单独前往秃头旅馆不免令他担心,于是坎德里克要求同我一起来。三天前,坎德里克在没人知道他已返回莱顿的情况下陪我来到了这里,虽只在此过了两晚,却宛如度过了两年。我从约翰·班特利那里为我俩弄到了钥匙。我们爬上山时,发现了你的烛光,于是商量最好我俩当中一人在旅馆客人面前露面:所以我在办公室与你和布兰德周旋时,坎德里克从侧门进了旅馆。当晚他在三层过的夜。次日清晨我把此事全盘说给了昆比,因我知道他对海顿和坎德里克都感兴趣。接着昆比给了坎德里克一把配楼的钥匙。我刚一抵达——”
“精彩的戏剧就拉开了帷幕。”马吉先生说。
“你说得既生动又确切,”伯尔顿教授说,“前天晚上,四十五号法令在市委会通过。按照安排,一旦法令通过,海顿本人或他的心腹鲁特,将打电话把保险柜的密码告诉莱顿市长。于是卡根和布兰德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电话交换机上的灯光闪烁,同时迈克斯在楼上监视着你和我的行动。结果出了岔子,海顿得知法院将发布指令,宣布四十五号法令无效。因而尽管市委会遵照卡根的旨意通过了法案,海顿却拒绝把密码告诉市长。”
老头儿停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后来离奇的事就真正地发生了,”他继续说,“我一贯是个主张和平的人,但这场疯狂的争夺使我也成了主要角色之一,只要我活着,这段记忆就不会从我脑海中抹去。卡根把保险柜炸开,坎德里克设了他的埋伏,你又拦劫了坎德里克。我从你的窗外窥视,看见你把金钱包裹塞进壁炉下方的砖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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