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的一角,有一只大火炉,那火炉里冒着蓝色的火焰。那不是贵重的遗嘱在燃烧吗?
“完了!”
立花胜哉叫了一声,冲过去拿起旁边的一把火钳,想把遗嘱碎片钳出来。那已经烧成了灰白色烬片的遗嘱,在钳嘴所到之处,都散碎成了灰末。
“虎若!你、你这东西,干的好事!”
立花胜哉怒视着虎若,可是那虎若虎藏懒洋洋地坐在地上,用手摸着挨过打的脸颊,眼光呆然若失。
和刚才窜进外面客厅时的汹汹气势相比,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金田一耕助目不转睛地对着他瞧了一阵子,然后再一次把目光移向火炉里面。
火炉里的遗嘱残烬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灰白。呵!那遗嘱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呀?也许没写什么吧?如果写了什么,那遗嘱再也不可能回转人世了。金田一耕助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个冷噤。
事情发生在东海林龙太郎的遗嘱在双玉庄燃烧成灰烬的第二天晚上。
银座有一座名叫“三光大厦”的楼房,在这楼房的地下室里,开设着一家“山猫”酒馆。在这酒馆的一个角落里,有两个伙伴连连抽着香烟,似乎在等人。
其中一个是金田一耕助,他照例在皱巴巴的和服裤裙上随便地披着一件双重斗篷,头发也如往常一样象鸟巢一般蓬乱。
另一个人是等等力警部,不用说,他没有穿警部的制服。他穿的是花俏的西装,露出大红的衬衫,眼睛上架一副宽边墨镜,活象个走私集团的头子。
他们俩人坐在“山猫”酒馆最里边的角落里,走进酒馆的人都要不放心地朝这边望一眼。进来的人毫无例外都是相貌丑陋的男人。
这也难怪,原来这“山猫”酒馆,是个歹徒的集会场所,光顾这儿的人有走私犯和黑市捐客,更恶劣的还有安非他命密造商。这些人心怀鬼胎,发现有两个陌生人在场,便不怀好意地打量,并悄悄地向酒馆跑堂打听。
等等力警部多少有点儿不安起来。
“金田一先生,咱们在这里到底是等谁呀?”
“哦,等上海吉姆先生。”
“上海吉姆?”
等等力警部的眼睛在墨镜后面瞪大了。他叹了一口气,问道:“金田一先生,您认识上海吉姆吗?”
等等力警部感到吃惊是有缘由的。上海吉姆是个走私集团的老板,早就被惊诧盯上了,可是因为他手腕高明,一直抓不到他的尾巴。人们称他为上海吉姆,他实际上却是日本人。他的本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等等力警部因为职务关系,经常从警视厅的同僚那里听到关于他的传说。
“金田一先生认识上海吉姆吗?”
“是呵,有一点……”
“是什么关系呢?”
“有一次,吉姆先生有杀人的嫌疑,我费了一点功夫,证明他是无辜的。呵,想起来了,这件事情我还对您保过密呢!”
这么一说,等等力警部也记起来了。
上海吉姆曾经有一次因为被怀疑杀害了三个人而遭到逮捕。证据已经齐备了,如果当时判决上海吉姆有罪,他就逃不脱死刑。可是案子在最后一刻来了个大转折,一个意外的人作为真凶被逮捕了,上海吉姆获得无罪开释。
“哦,是这样!这么说,那案子是您解决的喽?我一点儿没想到!”
“那时,我也想告诉您的,然而又担心您会从中阻挠。说真的,吉姆先生的职业归职业,正义却还是正义呵!”
“您说得对!不过,金田一先生,您找上海吉姆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我想托他寻找酒井圭介先生的下落。他说过他知道那人的下落。”
“酒井圭介是什么人?”
“是东海林龙太郎的侄儿呀!”
呵!等等力警部不觉失声叫了出来。他又朝金田一耕助看了一眼,问道:“这么说,您发现东海林的亲属了?”
“是呵,有两个。一个侄儿,一个侄女。”金田一耕助说着,越过桌子把身子往前探,“我以前不是说过东海林龙太郎有两个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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