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我堂妹乘内陆船一会儿就到,大伙让我去接她。”约翰·昆西解释着。
“我也觉得很遗憾。”这位都柏林大学的毕业生说,“假如我身体能顶得住,就想举办一些聚会。届时欢迎你参加。的确,这件事很重要——为了纪念蒂姆,同时也是我向世界上七大洋的最后告别。”
“什么?你的服务期满了?”
“是的。今晚九点‘泰勒总统号’船离开此地时便是我海上生涯的结束。你没听说过一份挺好的报纸得花——唉,就说一万美元才能买下来吗?”
“这太出乎意料了,是不是?”约翰·昆西询问着。
“这个国家就是事事令人出乎意料,先生。唉呀,我们得走了,很遗憾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如果事情不太棘手的话,我就订上一桌上等的饭菜,然后一饮而尽、一醉方休——为了可怜的老蒂姆。再见,先生。祝你走运。”
他向威利·陈点头示意,随后便沿街离去。约翰·昆西站在那儿,满脸愁怅。
巴巴拉看起来比以往显得更憔悴和消瘦,但她却说这次游览非常愉快。在开往海滩的路上,她尽力表现出欢快和开心的样子。到家时,约翰·昆西向他姑姑转达了梅纳德太太对她的邀请。
“你最好去。”他恳切要求着。
“也许会的,”她答道,“我得考虑一下。”
白天悄悄地过去了。单调的气氛晚上才被打破。当约翰·昆西和他姑姑还有巴巴拉离开餐厅时,有人递给他一封电报。他急忙拆开一看,原来电报是从波士顿发来的。显然,阿加莎·帕克忍受不了西部的粗旷和荒凉又跑回了家。而约翰·昆西发给她的那份简明的电报——去旧金山还是分手——也随之转递到了波士顿,因此电报来迟了。
电报很简单:“分手。阿加莎。”
约翰·昆西把它放在手里揉了揉。他尽力减轻自己的痛苦,但都无济于事。他这个人相当乐观,那段浪漫故事结束了吗?——没有。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非礼的举动,只是感到感情脆弱还承受不了分手时的痛苦。阿加莎比他年轻,她会嫁给一个毫无漫游欲望的如意郎君。说不定约翰·昆西会在旧金山报纸上看到她举行婚礼的消息呢。
他发现米纳瓦小姐独自呆在客厅里。
“这事虽与我无关,”她说,“但我想知道电报内容。”
“分手。”他如实回答。
“尽管如此,你还是挺高兴收到它。”
他点点头。
“是的。我想在我之前还没人这么高兴地对待分手。”
“天啊!”她高声说,“你把语法也给丢了吧。”
“我正在想呢。跟我去海滩怎么样?”
她摇摇头,说:“有人要来看房子——肯定是个最重要的律师——他考虑要买。我觉得应该在这儿带他看看房子。巴巴拉看起来无精打采,对此毫无兴致。你告诉萨利·梅纳德,以后我会去看她。”
八点一刻约翰·昆西带着游泳衣漫步在卡利大道上。又是那么一个夜晚:明亮的圆月高悬在空中;从夏威夷紫色植物覆盖的平房里传出了低声哼唱夏威夷优美乐曲的声音。透过烂漫纷呈的木槿树篱,他又闻到了奇异的岛屿所具有的独特气味。
梅纳德太太居住的房屋很宽敞,具有令人不悦的新英格兰建筑风格,但无数茂盛的葡萄树将其装扮得难以让人辨认原貌。约翰·昆西发现女主人颇有风度地在空气流通的宽敞大厅里坐着,周围围着一群识多见广、出类拔萃的人们。他们美貌俊俏、欢快愉悦。当梅纳德太太把约翰·昆西介绍给大家时,他才想到自己以前是否一直没领悟到这深厚的志趣相投的同伴之谊。
“他是极不情愿地被我拉来的。”老太太解释着,“我觉得这该归功于夏威夷。他长期以来一直跟地痞流氓打交道。”
大家坚持让约翰·昆西坐在一把特大的椅子上,硬要让他抽支烟。待他落座后,人们又继续各自的话题。此情此景使他感到这儿的伙伴与波士顿的一样都很文明开通。能不一样吗?他们大部分人的家庭本来就是从新英格兰来的,仍然保持旧时背井离乡时的文化修养和传统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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