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告诉他:“米纳瓦现在在檀香山。”
“不可能,真的吗?”
“是的,她住在丹那里。”
“和丹?”上尉沉默了一会儿,“她的丈夫——”
“米纳瓦没结过婚。”罗杰解释道。
“真不可思议,”上尉说。他向方格天花板吐着烟圈儿。“这真是波士顿男人的耻辱。我无法自己安排时间,但我仍希望能拜访她。”他站起身来。“老朋友,能又遇见你真是运气,我马上就要上船了——你们当然理解。”他向他们鞠躬,然后走了。
罗杰目送着他,说道:“一个好人,坦率而且是个典型的英国人,还是个杰出的人。”
约翰·昆西承认道:“对于他说到你堂兄丹时的方式我不特别高兴。”
罗杰大笑。
“你最好习惯这一点。丹不是一个被人爱戴的人。他爬得很高,你知道,在他向上爬时,他踩下去一些人。对了,他想让你在旧金山为他做些事。”
约翰·昆西叫道:“让我!为他做事?”
“是的,你应该觉得荣幸,丹不相信任何人。无论如何那是必须等天黑了再干的事。”
“等到天黑?”这个从波士顿来的年轻人不解地重复道。
“很对。现在我想带你看看这个城市。”
“但是——你很忙。我不想麻烦你离开工作陪我——”
罗杰把手放在约翰·昆西的肩头说:
“我的孩子,没有一个温特斯利普会忙得顾不得带一个从东部来的人看看这个城市。我一直期待着有这么个机会。既然你坚持明天十点要走,我必须充分利用我们现有的时间。”
事实证实罗杰是个很善于在旧金山消磨时光的人。他领着约翰·昆西转了城市和乡村,度过了令人兴奋的下午。他们六点钟一回到家,他就催约翰·昆西赶快穿戴好去吃晚饭,他对这顿饭抱有很大期望。
男孩的箱“子已放在他的屋子里。他穿上晚礼服,忍受着一阵阵精神上的痛苦:想念那顶漂浮在港湾某处蔚蓝水面上的丝帽。而当他那热情洋溢、精力充沛的主人戴了一顶漂亮的折顶弯帽去配上他的晚礼服时,他知道他一点都没有给波士顿人丢脸。
当他们坐在餐馆的桌旁时,罗杰解释道:“我想让你尝尝这小地方的手艺。”这个餐馆表面上没有什么特别。“饭后我们去哥伦比亚厅听音乐会。”
这餐馆比罗杰所期待的要好。约翰·昆西开始对世上的一切事物,尤其是这座相当于西部门户的城市产生了亲切、友好的感情。他并不把自己当作是这里的陌生人,他也的确不是陌生人,他在港口所第一次经历的感觉又一次向他袭来,他来过这里。他正踏在熟悉的土地上,在那遥远而几乎被遗忘的快乐记忆中,他曾了解这城里街上的生活。这很怪,但却是真的。他把这告诉罗杰。罗杰笑了。
“毕竟是个温特斯利普,”他说,“他们告诉我你只是个传统清教徒。我父亲过去也有你说的那种感觉。只要他进入一个新的城市,就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一种轮回吧。”
“不是的!”约翰·昆西说。
“也许只是由于你血管中流淌着温特斯利普人的血的缘故吧。”他又探过身子对约翰·昆西说,“你觉得来旧金山住怎么样?”
“什么?”约翰·昆西吃惊地问。
“我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在操劳。办公室里有很多经济事务——你来这儿可以帮我照它们,使你的生活也有价值。”
约翰·昆西坚决地表示:“不,不,谢谢你,我仍属于东部。另外我永远也不能说服阿加莎到这里来。”
“谁是阿加莎?”
“阿加莎·帕克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和我订婚的姑娘。我们已互相了解了很多年了。不,”他又说,“我想我最好呆在属于我的地方。”
罗杰·温特斯利普看上去很失望。
“也许是的,”他承认道,“我想有那种名字的女孩是不会跟你到这儿来的。尽管值得娶的女孩会跟着她的男人到任何地方去——不过没关系。”他敏锐地审视了约翰·昆西一会儿。“不论怎样,我一定是误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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