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自然。”约翰·昆西嘲笑着,“你们二人同命相连。”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二人都属于即将灭亡的民族——波士顿的婆罗门和地地道道的夏威夷。”
上午的晚些时候,卡洛塔异常激动地给他打来电话,因她刚看完星期天的报纸。
“全是真的,”他告诉她,“正当你在外边跟你的情人跳舞时,我却在奋力地与东方人周旋。”
“如果早知道,我决不会玩儿痛快的。”
“我很高兴你不知道。想必那是个大型聚会吧?”
“是的。听我说,自从那天晚上你在街上发生那事以来,我一直替你担心。你能过来吗?我很想跟你谈谈。”
“能过来吗?我呀,正在半道上啦。”
他挂上电话,急忙朝下边的海滩走去。卡洛塔正坐在距里夫帕姆旅馆不远的白色沙滩上。她身着白色服装,端庄秀丽。此时的卡洛塔与前一天晚上匆忙去参加聚会的那个天真快活的女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约翰·昆西在她身旁停了下来。他们一起谈了好一会儿有关舞会和他的历险故事。突然卡洛塔对他说: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什么,可我要你为我办件事。”
“很乐意为你效劳——不管你要我干什么。”
“回波士顿去。”
“什么?这可不行。刚才我说错了——这件事我不乐意干。”
“会的,你会干的。或许你现在让太阳晒得头晕脑涨,可还没意识到。其实,你呆在这儿不合适。我们和你不是同一类人。你觉得你喜欢我们,但不久就会把我们遗忘。还是回到你们那伙人中去吧——回到跟你志趣相投的那些人中去吧。请走吧。”
“这岂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临阵逃脱了?”他反对。
“但昨天晚上你的勇气已充分体现出来了。我真替你担心。这儿总有人与你格格不入,怀恨在心。一旦你有个好歹,我决不会饶恕夏威夷人的。”
“你太热心肠了。”他向她靠得更近些。不过还有个该死的阿加莎!一切声誉都与阿加莎紧紧相连。于是他又向外挪了挪。
“我会考虑的。”他承诺着。
“知道吗,我也打算离开檀香山。”她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在英国你会生活得很好。”
她摇摇头,说:
“不过我对整个安排感到担心。既然父亲决心已下,我也只好让他高兴高兴。其实我并不喜欢那儿。英国对我来说不适合。”
“胡说!”
“不,我没有。我这个人不懂世故,纯粹天真无邪,只是群岛上的一个女孩儿而已。”
“你一辈子都呆在这儿不感到厌烦吗?”
“会的,的确会的。尽管在这儿自由自在,景色也很美,但我这个地道的北方人对此并不习惯。这几天,我要父亲把旅馆卖掉,然后一起去内陆。在那儿,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
“具体内陆的什么地方?”
“啊,我去过的地方不多。不过在学校念书时,我就一直想:与其呆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不如果在旧金山。”
“好极了!”约翰·昆西兴奋地大声说,“我也选中那儿了。还记得在渡口的那个早晨吗?你是怎么挥着手跟我说‘欢迎去你的城市’吗?”
“不过你立刻纠正说你的归宿是波士顿。”
“现在我明白自己错了。”
“你很快就会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你是东部人,决不会在其他任何地方感到幸福的。”
“唉呀,我会的。”他保证,“我是温特斯利普家族的一员,一位四处游逛的温特斯利普,每个古老的地方都留有我们的足迹——”
这次他的确靠得更近了。
“无论去哪儿,我都挺高兴。”他还想加上一句,“跟你在一起。”但阿加莎那只纤细高雅的手在他肩上,于是他便以不同的情感重复着:“无论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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