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长地谈论着他那土生土长的城市。陈在洗耳恭听。约翰·昆西讲完了,陈叹了口气,说:“我一直盼着旅游。”他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又一辆开到旅馆前的车,继续说,“但都未能如愿。我是一名杯水之薪的警察。年轻时漫步在夜晚的山坡上或月夜下的海滨旁,我都梦想得到较高的地位,但至今也未圆梦。而另一位美国公民——我的大儿子——也在做着同样的梦。或许他能美梦成真,说不定能成为巴比·鲁思二世,管理国家的皇帝,惊天动地的掌声令其震耳欲聋呢。唉,谁知道呢?”
晚餐结束了。令人沮丧的谈话丝毫也没冲淡晚餐的气氛。他们一起步出餐厅。陈递给他一支烟,其实,平时陈最瞧不起抽烟了。陈提议在旅馆门前站一会儿。
“在等什么人吗?”约翰·昆西憋不住地问。
“不错,可还不敢肯定。这儿每时每刻都会有糟糕透顶的事。”
一辆敞篷车在旅馆门前停了下来。约翰·昆西用眼睛搜索着汽车牌照。突然他看见了前面的三三两位数字,令其激动不已。车上走下一队游客,是一位男子和二位妇女。旅馆看门人立即跑过去忙着提行李。当日本司机换挡打算开走时,陈穿过人行道,在车门口举起手示意暂停。
“请稍等。”
日本人转过身,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你叫奥田,是从对面的汽车租赁站来的,对吧?”
“是的。”司机发出了“斯”的音。
“你带着一队游客刚从探测岛返回的吧?是星期天早晨去的吗?”
“是的。”
“请问,你戴手表了吗?”
“戴了。”
“请让我看一下表盘。”
日本人犹豫了一下。陈尽力向车内探着身子。突然他猛地把司机的大衣袖子往上一捋,然后便退了回来。他眼里露出了喜色,一把拽开了车的后门。
“温特斯利普先生,敬请坐到这高级轿车后面。”
约翰·昆西顺从地进了车。陈坐到了司机旁。
“开往警察局,假如你继续很好配合的话。”轿车猛地向前驶去。
他们终于找到这一重要线索了。约翰·昆西坐在轿车后面,心在剧烈跳动。仅仅几天前的晚上,就在这辆轿车后面,他的手被倒绑着,嘴里塞满了东西。
哈利特探长在屋门口迎接他们时,那张一向冷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紧绷的皱纹也松弛了许多。
“你抓到他了,是不是?干得挺漂亮。”他瞥了一眼犯人的腕子。
“查理,把他手上那块表取下来!”
查理取下表后仔细地查看着。
“是块名牌的廉价表。”他通报着,“数字2特别不清楚。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这位日本人的手腕细,可表带的磨损部位表明是手腕粗的人戴表时弄坏的压痕。”
哈利特点点头。
“不错,是这么回事。这块表是另一个人的,此人手腕挺粗。要知道,在檀香山大多数男子的手腕都挺粗。坐下吧,奥田。你知道跟我撒谎意味着什么?”
“我不说谎,先生。”
“对,不能撒谎。为了你的美好甜蜜生活你也不能说谎。先告诉我上星期六晚上谁用了你的车?”
“星期六晚上?”
“是的,我问的正是这个。”
“哦,我想起来了,是两位船上的水手。他们租用了一晚上,马上付给我一大笔钱,我把车开到里韦尔河街去买东西,并在那儿等了好长时间。然后就开往码头,车后还带着一名额外乘客。”
“你知道水手的名字吗?”
“说不好。”
“他们是哪艘船上的?”
“我怎么会知道?又没人跟我说。”
“好吧,现在我开始谈重要的事,明白吗?你要说实话——我需要的是实话!你从哪儿弄到这块表的?”
“我买的。”日本人回答。
“你买的?在哪儿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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