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人说,”中国人反驳道,“您已经为人用水晶看过——”
特纳弗罗打断他说:“只给一两个饭店的经理看过,那是表示友好,而且我也没收费,我不会为大众做这种事的。”
邢哈里耸了耸肩说:“若是这样的话,我就太失望了。”
占卜师的脸上掠过一道深沉的笑意。“请坐,”他说,“我在中国呆过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对占卜师有浓厚的兴趣,所以你跟我说找我算命,我刚才竟信以为真。”
来访者皱眉说:“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依旧面带微笑的特纳弗罗坐在一把面对这个东方人的椅子中。“是的,邢一哈一里先生,刚才我相信了你——暂时被你骗了过去,然而我的小小的天赋帮我弄明白了真相。谢谢您提到了我的成功。我成功了——为什么?因为我碰巧有通灵的能力,邢先生——”
“中国人也有通灵的能力。”
“等一下,刚才我站在那儿听您说话时,突然产生了一种心灵感应,我有一种感觉——这感觉究竟是什么呢?我似乎看到了坐在警局中发誓实施法律的警察,看到了追捕罪犯并最终将他们抓获的警探——然后,我看到了正义的法庭和一位所谓的资深的法官。我的朋友,这就是我刚才感觉到的,很惊人,对不对?”
他的访客的脸上所有愚蠢的表情一下子全部突然消失了,黑色的小眼睛里闪着敬佩的光。
“对你来说此举确实惊人的聪明,但我却不认为这是什么心灵感应。刚才我看到你在看我马甲上警徽被摘掉的地方时,有一种洞悉一切的表情,警徽的别针留下了难以旧掉的痕迹。您本身就是一流的侦探,祝贺您。”
特纳弗罗仰起头笑喊道:“猜中了,您确实是个警探,那么该称呼您——”
“我叫陈,”这个矮壮的中国人张着大嘴笑着说,“檀香山的陈探长——以前是巡警,但最近本地警局人事调整,可我的功绩远远配不上我的升迁。至于刚才这么轻易就露馅儿的小诡计,我必须为自己说句公道话,这并不是我的主意。我跟局长说过,除非你是个大傻瓜,否则此计根本行不通。既然你比想象的还聪明,所以计策自然失败了。此举并无恶意,我只想提请您注意,根据本地法例,您这样的人未经允许不得从事神秘的活动。您是聪明人,我不必多说了,这就告辞。”
特纳弗罗也站起来说道:“我是不会在本地居民中从事此种活动的。”他已放下了那种专为影星们营造紧张神秘气氛的架式,代之而来的是挺有人味而并非不可爱的态度。“探长先生,很高兴能见到你,你说我具有侦探本领,可以自信地说,那对我的工作很有用处。”
“一定是的,”陈说,“但您这样的本领应用来为公众服务。洛杉矶常有发生谋杀案的报道,但却没能侦破,对所有这些案件我却非常感兴趣。令人惊心动魄的泰勒一案至今仍是谜案,还有著名演员丹尼·梅若晚上在家中被杀一案,多少年了——三年多了——洛杉矶警方仍未给丹尼·梅若报仇呢。”
“而且永远也不会。”占卜师接着说,“不,探长先生,那与我的工作无关,我觉得还是藏身未来,对好莱坞的过去不要张扬更安全。”
“这不失为明智之举,”陈同意说,“但不管怎样,当如此麻烦的谜案出现时,若能有您的帮助,我会非常高兴的。再见了,特纳弗罗先生,您的才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静静地闪身走了出去。特纳弗罗看了看表,然后神情轻松地把一张小桌子摆在了屋子中间,然后又从一张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块闪亮的水晶,把它放在了桌子上。他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到几乎合上,大部分明亮的阳光都被挡在了窗外。环顾了一下黑暗的房间,他不禁耸了耸肩。这里的布置虽逊于他在洛杉矶的工作室,但也还差强人意。在窗边坐下,他从兜中掏出一个大信封,撕开封口,读了起来。由于强大的信风的吹动,窗帘在他的头上翻来卷去。
十一点时,希拉·芬准时来到。他把她引至客厅。她身穿白色长袍,看起来比在码头上显得年轻,但眼中却罩着一片愁云。特纳弗罗的举止现在又是职业化的了,他显得冷漠、疏远、淡然。他让她坐在水晶石后边,然后把窗帘全部拉上,屋内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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